程想沉默片刻後,開口:「關於辛晨,我不便跟你多說什麼,如果你們是朋友,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去問他。」
程想語氣冷漠,讓張琳眼裏的希冀慢慢黯淡。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程想下了逐客令。
張琳緩緩起身,走出門,背影竟有一絲落寞。
她在大門口愣了一會,折返回來,語氣輕緩的說:「你知道辛晨有個妹妹嗎?」
程想一愣,她怎麼知道?她和辛晨感情已經好到可以分享這些事情了?
「是不是叫辛歡?」張琳轉身看着程想。
程想默默的看着她,腦子有些亂。
「我就是辛歡。」張琳這句話,直擊程想亂鬨鬨的腦子,瞬間開了花。
張琳那天在河邊聽到辛晨的名字,腦子裏如同驚雷炸響。
辛晨,這個名字她在心裏念了十幾年,她看着那個清秀瘦弱的背影,似乎看到當年那個背着她,為她買糖葫蘆的俊朗少年。
「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不行,媽媽說你的牙齒不能再吃甜的了。」
「好了,好了不要噘着嘴了,不漂亮了,哥哥給你買。」
「哥哥不喜歡吃甜的,小歡自己吃。」
「我走不動了,哥哥背我吧。
即便哥哥不情願,但還是蹲下來背着她慢慢走回家。
本來是一個幸福的家庭,父母慈愛,兄妹和順,書香門第,往來鴻儒。
誰知一夜之間,家被抄了,父母被抓住,臉上被墨水塗的黢黑,戴着高帽子遊街,寫着牛鬼蛇神,人人喊打。
他們讓哥哥一起批鬥爸爸媽媽,哥哥不同意,也被他們抓了,被綁在凳子上,被灌了辣椒水。
她在台下撕心裂肺的哭喊。
後來叔叔嬸嬸把她帶回了家。
後來聽說爸爸媽媽被送走了,哥哥也被送走了。
她半夜偷偷跑回家,想去找爸爸媽媽,可是那個家已經面目全非,她在大街上哭。
有個人過來說帶她去找媽媽,她就跟他走了。
自此以後,幾經周轉,她是女孩不值錢沒人買,就一直留在人販子手裏。
上街討飯,學着偷竊,為了一口飽飯,跟街上的小混混打架,甚至跟狗搶過食物,
每天偷的錢,討的錢,如數上繳,
後來老男人給她找了個學習雜技的地方,她練了幾年雜技,便跟着走街串巷做表演,紅白喜事做演出。
慢慢熬到15歲,她出落的越發標緻,表演服穿在她身上,凹凸有致,每次演出,台下捧場的男人眼都看直了。
初懂人事的她,討厭那些赤裸裸猥瑣的眼神。
甚至連那個老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再清白,每每喝着酒,眼神在她身上來回的打量。
她小心謹慎的閃躲,但那個老男人終究是沒有放過自己。
她在床上躺了3天,拖着渾身疼痛的身體,一板凳砸向老男人的頭。
鮮血流了一地,她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
爬上運煤的火車,跑到了京港。
人生地不熟,她憑着自己的本事在戲班子找了個工作。
戲班子人蛇混雜,她這樣的小姑娘無疑羊入狼窩。
為了活着,已經破敗的身體,她早就不在乎了,而且她發現靠着這具破敗的身體,能得到更多機會。
能吃好,穿好,能掙更多的錢。
這些年兜兜轉轉,流轉在各色男人之間,總也算衣食無憂。
多年後回到老家,聽說父母已經在東北過世了。
他們說哥哥幾年前回來找過她,後來就再沒來過,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10歲那年起,與哥哥分離,那麼多年夢裏哥哥的樣子早就不分明了。
唯有那個名字,她牢牢的記着。
感謝上天悲憫,居然在這裏再聽到辛晨的名字。
這些天,仔細看他的面容,腦子裏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與眼前人重合。
而且白石老人是那
第184章 我是辛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