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贏啦。筆神閣 bishenge.com我已經下不過你啦。真是沒想到啊,原來你在圍棋之道上有如此天賦。這才幾天,我便不是你的對手啦。」張彤雲撩起額前一縷稍微凌亂的髮絲笑道。
李徽笑道:「僥幸而已。我還要向你學習才成。你還得好好教我。」
張彤雲嗔道:「還教你什麼?我可沒資格教你了。以你的天賦,當請名師來教你才是,必能精於此道,更進一步。我兄長有個學棋的師傅,就在吳興,莫如我寫信請阿兄叫他來教你。」
李徽哈哈笑道:「大可不必。你不教,那我便算是出師了。出師了還找別的師傅,那豈不是欺師滅祖麼?再說了,我的目的只是學會而已,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足夠啦。你說你的棋力其實算相當不錯了,很多人都不是你的對手,那麼我這棋力也算是過關了。既如此,也足夠了。今日起,不下棋啦。這幾天多謝你悉心教授,我衷心感謝。現在開始,彤雲小姐終於得解脫啦。」
李徽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向張彤雲長鞠行禮。張彤雲笑着還禮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確實有如釋重負之感。我這幾天天天晚上回去,道蘊姐姐都說我痴迷了,說了我幾句呢。」
阿珠在旁笑道:「彤雲小姐乾脆搬來這裏住着便是了,你不教公子下棋了,正好咱們商量整飭院子。」
張彤雲道:「這可以麼?」
李徽忙擺手道:「不成不成,那怎麼可以?阿珠不要亂說話。不是我小氣,而是確實不便。」
張彤雲嗔道:「你就是小氣的很。罷了,阿珠妹妹,我常來就是了。在謝府也氣悶的很,我多來陪你整飭宅子便是了。」
這近十天學圍棋的過程,帶給了李徽很好的感受。不光是學棋本身。全心全意的去學習一門技藝,對李徽而言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在後世,生活工作節奏極快,根本不可能去學圍棋這種消磨時間的活動,那是一種奢侈。
如今,在這個時代,能夠有大段的時間去學習這樣的技藝。這種感覺很是愜意。特別是當教你的老師是一個美貌少女的時候,那更是一種享受的過程。
除了阿珠,李徽還從沒有在這個時代和一名少女如此如此長時間的每日面對,充分交流過。雖然談的大多數是圍棋,但是在下棋的間歇,李徽和張彤雲也有過大量的交流時間。
李徽發現,張彤雲雖然之前給自己的印象是有着一種嬌貴之氣,甚至有些盛氣凌人。很容易便認為她是個眼高於頂,刁蠻任性的少女。但是,這十餘日的時間,李徽對她完全的改觀。
張彤雲不但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而且是個善良可愛,爛漫純真,內心細膩之人。她的一些言語雖然聽起來有些幼稚可笑,但這恰恰反應了她內心毫無芥蒂的單純。善惡愛憎都很分明,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也不會百般狡辯,而會坦然承認。
跟張彤雲打交道,讓李徽覺得輕鬆愜意。不必去擔心哪句話便冒犯了她,不必去揣摩她哪句話含有什麼深意。因為張彤雲就是一朵嬌艷美麗的花朵,她帶給人的感覺便是賞心悅目,美麗動人。
當然,這並非說張彤雲就是個花瓶。她不光棋藝精湛,而且善丹青之術,審美品味很高。學棋閒暇時,李徽和她在宅子周邊漫步,跟她講述自己心中未來對宅子外圍的景物的改造的時候,張彤雲每每發表的意見都甚合李徽所想,而且提出一些李徽都沒有想到的想法,這讓李徽對她頗為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