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俸祿不像後世,每月一領,而是每年領一次。領到手的也不是固定的通寶,分為有粟米、絹布、絲綢,乃至直接發衣服。
故而每到發工資的時候,官員家宅中都會來一次大掃除,將倉庫整理出來,存放整整一年的俸祿。
然後家中所有開銷的物資都在庫房裏存着。
陳青兕這種李治的心腹,時不時的會收到額外的嘉獎。但絕大多數的官員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也就是說,一般官員領了俸祿,一年之內就沒有多餘的收入了,所有的花銷都在這裏。
後世有一句經典的話,發工資後囂張一個星期,將就一個星期,節約一個星期,期待一星期。
在古代這是完全行不通的,真要瀟灑個把月,未來大半年都得喝西北風。
持家有道的價值,也在這種環境下體現。
未來一年的家用物資都在這裏,怎麼合理的分配,很考驗當家主母的水平。
陳青兕現在的俸祿極高,但花銷也是巨大的。
不說逢年過節親朋好友,王孫貴族之間的禮物往來,僅安排清流黨的聚會,盛唐體文人間的踏青遊玩,都是不小的數字,還有各種各樣也想不到的開銷。總之執掌中饋,將這一切打點好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蕭妙宸是自小經過嚴苛訓練培養,在這方面遊刃有餘。
李紅清母親過世的早,父親又自艾自憐,自無人教她這些。
虬髯客大老粗一個,更不會了。
一個個數字,李紅清瞧得是頭暈目眩,不敢再看,忍不住心想:「這賬本,自己還真做不來,可只要用心學,也能學好。」
李紅清真以為陳家的當家主母,只需理清賬目就好。卻不知道,理清賬目,只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最基本的能力。
陳青兕是兵部尚書,公認的隱相,廟堂新貴。
想要巴結他,跟他套近乎的,不計可數。陳青兕這邊不好突破,從婦人身上入手,最是直接簡單。
蕭妙宸每日都會收到各種宴會邀請,也會收到不少登門拜帖。
武皇后、長公主但有聚會,必請蕭妙宸出席的。
只要陳青兕不倒,蕭妙宸就是命婦里的明星。
聚會沒有蕭妙宸,那就說明這個宴會規格不夠,請不動人家。
這在注重顏面的上層社會,會受人恥笑的。
而這種虛與委蛇的應酬,恰恰是李紅清最怕的。
在這位紅女俠面前,那就沒有虛與委蛇這幾個字,三兩句起了口角,那就得拔劍了。
李紅清並沒有跟蕭妙宸出席什麼盛會,只是在家中見過蕭妙宸如何應付各種想要登門攀關係的婦人,已經有種奪門而逃的感覺。
「也許,自己真不適合!」
李紅清不免有些沮喪。
長安,太極宮,承乾殿。
陳青兕向李治說着前線的軍情。
「蘇邢公小勝一場,將吐蕃兵驅趕到了那祿驛。吐蕃論欽陵早早的在那祿驛建造了羌人的碉樓,碉樓不易攻取,當下我軍與吐蕃處在對峙狀態。」
李治道:「那祿驛,已經算是高原了吧!」
陳青兕道:「處在高原要地,比青海要高上三百丈左右。」
陳青兕在《論吐蕃》的奏書中已經將高原的水土不服定義為高原氣候了,對於氣候問題也寫得很清楚。
這種情況是事實存在的,李治等人也接受了陳青兕對於高原上不良反應的定義。
李治說道:「能不能圍而不打,高原上的環境惡劣。圍而不打,能夠減少一些傷亡。」
李治最近也了解了一些兵事,發表自己的看法。
陳青兕道:「其實蘇邢公動過此念,既然論欽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