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終究還是演變到了短兵相接。
對於袁知縣來說,這並非是最理想的情況,能在暗地裏解決一切,那就沒必要把事情鬧到明面上來——畢竟他還要在這裏生活下去,畢竟這是他親手打造出來的美好家園,他實在是不願意捨棄這安靜祥和的一切。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身份已經暴露了,一切都沒有了,就算他把這個叫杜乘鋒的闖入者殺死,他辛苦維護着的那份安寧也不會再有了不對,他還有機會,只要宰了這個畜生,他就還有機會挽回這一切!
「轟——」
沒等袁知縣這邊動手,那廊柱一般的臂膀卻搶先炸了過來,驟然變大的臂膀有着炮彈一般的爆發力,整個縣衙後堂登時便徹底倒塌。
但袁知縣本人,卻已經飛了起來。
承載着袁知縣的是成百上千的燕子,這些原本只是畫作的飛燕此刻竟如同真的飛鳥一般聚集在空中,而袁知縣本人也如同飛燕一般,瀟灑的立在了半空。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這樣說着,半空中的飛燕便如暴雨般落下。
飛燕砸在地上,砸在牆上,砸在桌上,砸在杜乘鋒的身上——但這種攻擊對如今的杜乘鋒來說已經完全沒有用處了。即便這些飽含煞氣的飛燕帶着刀槍一般鋒銳的穿刺勁道,但很不巧,他眼下正好刀槍不入。
就算在這種攻擊里洗澡都沒有關係,這種程度的攻擊不可能傷到他分毫。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杜乘鋒愈發地暢快了。
是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有了這幅強悍的身軀,他就再也不用擔心遭受什麼偷襲了——雖然他以前也不太怕偷襲就是了,可那終究是在用厚重大刀作為鬧鈴,來為自己提前預警。的確,他或許能用最快的反應來招架甚至反擊,但他的身體,也終究還停留在普通的血肉之軀。
而現在,他的身體雖然仍舊是血肉之軀,但其本身,卻已經不再普通。
如今的他就算不做任何招架,也很難被傷到了,就算他乾脆往地上一躺,也不會傷到分毫——在錘鍊出這幅軀體之後,他終於和這些所謂的煞氣高手們有了質的差距,不再是那種高攻低防的玻璃大炮,而是真正的攻防一體,真正的不破金身。
就好像現在這樣,那些飛燕就算在他身上炸成墨跡,也難以滲透進他身體裏哪怕一絲一毫。
「這一招我已經見過了啊,你就沒點新活嗎哎不是。」
話才出口,杜乘鋒卻一拍腦袋。
又開始了,稍微有點本事就要開始賣弄,他可是還記得剛剛的慘案,要不是他臨時把自己再度壓縮,這墨汁恐怕就要直接讓他死在這裏了。
杜乘鋒自問沒有什麼驚艷絕倫的驚世智慧,但他也不會蠢到在同一個事情上吃兩次虧。
「還是先把你宰了算了。」
這樣想着,杜乘鋒摸出腰間充作小刀的皇天頸椎劍隨手一划,便憑空將那柄厚重大刀拔了出來。
厚重的大刀上燃着熾烈的火焰,那是旺盛的鬥志,看來這把被他擱置了許久的老夥計,也很期待接下來的戰鬥。
可就在杜乘鋒即將揮刀的時候,他整個人卻眼前一黑。
不,甚至不止是眼前,他周遭的一切都黑了下來——那些飛燕炸出的墨汁是如此之多,不知不覺間竟已經塗滿了周圍的一切!
「既然你這麼喜歡踩過界,那麼,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一片漆黑之中,袁知縣的身形逐漸從那無盡的墨跡中浮現。
與此同時,杜乘鋒手中的大刀,也揮了出去。
熾烈的火刃划過一道明亮的弧線,照亮了這個被漆黑墨水包裹而成的空間,許久未曾戰鬥的它是如此的歡欣雀躍,它渴望痛飲敵人的鮮血!
然而
「只是這種程度嗎?」
袁知縣輕輕搖頭。
也就是這個時候,杜乘鋒才看到,不知何時,那袁知縣的手中,竟多了一支筆。
那是一支頗為老舊的筆,作為筆桿的竹管已經被用的發黃,筆的一端是已經用禿了的筆毛,另一端則嵌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