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賈芸說了一陣,朱景洪便讓他離開了,他自己則是更了衣進宮。
關於李暉的這件事,他是可以直接出手搭救,但那是非常笨且沒有意義的行為。
所以這次,他不打算主動出手,而是要藉助皇帝的力量。
說得再直白些,悄悄的收那麼多錢,對朱景洪來說也不是好事,挑到明面其實更穩妥些。
當他來到乾清宮時,朱咸銘一如往常在看章奏,此刻擺在他案頭的多數是軍報。
經過兩個月的局勢演變,如今西北大致形成了南北兩條戰線。
北線是以安西行都司為主,會同徵召的各部盟騎兵,正開赴扎薩克開展平叛,同時介入布里亞和土謝圖的內亂。
而南線就複雜了,京營增援之兵,青海行都司和藏地土司的兵部,甘肅等都司的駐防軍隊,以及靠南各部盟和女真的徵召兵,組成對抗準噶爾的南線防區。
北線如今戰鬥不停,反倒南線雖對峙規模更大,但卻未曾爆發大規模戰役,雙方如今仍處於試探階段。
而最新的情況是,哈薩克汗國已派軍增援準噶爾,朱咸銘猜測其極有可能是受羅剎國人指使。
當然了,等待北四衛的援兵調上去,大明一方從兵力上依舊佔有優勢。
「陛下,十三爺求見!」
「讓他」
「爹,兒子有件天大的好事稟告!」
皇帝話還沒說完,朱景洪就已經走進殿內,讓朱咸銘極為不滿抬起頭來。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爹,兒子說完就滾,當真是好事!」
或許是眼睛看累了,朱咸銘適時放下手中章奏,而後端起一旁茶杯說道:「你能有什麼好事!」
「這兩天朝鮮使臣找上了兒子,想請兒子幫忙把李暉從錦衣衛牢裏撈出來!」
「這件事你別摻和!」朱咸銘皺眉道。
老四和老六的爭鬥,朱咸銘自然是洞若觀火,放任此事一方面是為歷練他們,二則是他確實要收拾軍中敗類。
「兒子本不想理會,可他們給的好處實在太大了!」朱景洪極為直白道。
沒等朱咸銘罵出來,朱景洪接着便說道:「那朝鮮人說,願意把一座金礦送給兒子,說是每年能產五六千兩金子!」
每年能有這麼多的金子,即使在大明也不可多得,朱咸銘頓時來了些興趣。
「爹,您說這四方天下,怎麼就這麼多金銀,偏我大明雖地大物博,地下卻沒有這些好東西!」
朱景洪一直給皇帝灌輸國外遍地是金銀,如今有了朝鮮這檔子事為證,便讓他的說法更多了實證。
日本有金礦銀礦,朝鮮王室小小庶子,也能有這麼個富礦,難道就我大明必須受窮?朱咸銘心中越發的不平衡。
他想要做的各項大業,都需要金銀來做支撐,所以他心裏的不平衡,很快就轉化成索取和侵佔。
「這件事伱怎麼說?」朱咸銘問道。
「兒子想答應下來,但絕不是圖他的錢,而是為了兩國邦交考量,將朝鮮使臣扣下確實不太好!」
「為了兩國邦交」把這句重複了一遍,朱咸銘忍不住發出嗤笑。
他想起了兩年前,朱景洪一箭射殺了日本幕府的公子,也曾說過是為了兩國邦交。
見老頭子不表態,朱景洪接着說道:「爹,至於那幾千兩黃金,兒子也不是真的想要,隨便收他一些辛苦錢就是了,其餘的兒子願獻給您做軍餉!」
錢對朱景洪來說很重要,但錢絕不是拿來存着,而是得花出去才能體現價值。
眼下「賄賂」皇帝,便是那些黃金彰顯價值的時候。
「朕差你這點兒錢?」
「禮輕情意重嘛,兒子沒什麼本事,為國家出不了力,出點兒錢也是應該的!」
朝鮮李暉只是暫被扣押審問,朱咸銘不會真把他怎麼樣,畢竟朝鮮對大明還算恭順。
實際上,李暉被抓是朱景淵運作的結果,朱咸銘對此本來就不太滿意,只是事情還處於可控狀態,所以他沒有插手此事。
「爹您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