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洪急匆匆來到乾清宮,才得知皇帝正在接見大臣。
在宦官通報期間,他已從當值宦官口中得知,裏面議的並非朝鮮日本之事,而是有關河北山東清丈之事。
莫非老頭兒還不知消息?朱景洪暗自揣測,但他覺得這不太可能。
沒等一會兒,殿內便出來一名宦官,引導着他往宮殿內走了去。
隨着距離拉近,朱景洪已隱約能聽見,裏面官員陳述的聲音。
來到暖閣外,在殿內眾人注目下,朱景洪進到了裏面。
「兒臣叩見父皇!」朱景洪鄭重行禮。
「起來!」朱咸銘神色平靜,看朱景洪的目光越發慈祥。
昨天喝酒時的情形雖已模糊,但朱景洪全程的表現,他也大致都有掌握。
「這麼着急過來,所為何事?」
「父皇,兒子得到消息,朝鮮和日本出事了,故而前來稟告!」
點了點頭後,朱咸銘答道:「我還說派人傳你,沒想到你自己過來了!」
徐徐端起茶杯,朱咸銘接着說道:「這件事由你全權處置,我要把更多精力放在清丈上!」
皇帝的這些話,朱景洪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爹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些瑣事你自己看着辦,決斷之後報與朕看即可!」
看着皇帝的眼睛,見他真不是在開玩笑,朱景洪方應道:「兒子領命,一定處置妥當!」
「此事要緊,你可召集五軍都督府兵部共議此事,去吧!」
「是!」
朱景洪退出了大殿,慢慢下乾清宮的台階,沿着御道他走出了乾清門。
然後他便去了五軍都督府,當他出現在右軍都督府大門,得知消息的軍中大佬們更驚訝。
朱景洪剛走進右軍都督府,今日當值的是都督同知祁延澤。
祁延澤與朱景洪是老相識,更確切的說他是朱景洪的老部下,正統十六年從安東行都司指揮使離任,升為右軍都督府都督同知。
正統十三年朱景洪平定朝鮮時,祁延澤在他手下任方面軍總指揮。
在五軍都督府一眾高級將領中,祁延澤對東北情況了解最深,所以朱景洪才會到右軍都督府來。
「殿下,您怎麼有空來了?」祁延澤神色謙卑,身體更是恭順。
徐徐往裏走去,朱景洪答道:「朝鮮日本出事了,聖上令我召集議事,全權處置此番變故!」
朝鮮和日本的變故,祁延澤也才知道,並且已往通政司遞了奏本。
他是真沒想到,會是由朱景洪直接召集議事,這其中意味便再明顯不過了。
祁延澤正思索間,朱景洪又吩咐道:「把各都督府,有安東任職履歷的人都請過來,群策群力一同參詳此事!」
「是!」
朱景洪是請有安東任職經歷的人,可現實是得知他在召集議事,五軍都督府在衙者全都來了。
這是頭一次,朱景洪在京召集議事,稍微有點兒政治嗅覺的人,就知道此時能到必到。
十幾分鐘後,看着面前的十來號人,朱景洪不免失笑道:「莫非諸位,都在東北幾省任職過?」
眾人皆打了個哈哈,隨後朱景洪也沒深究,見人到齊就開始了議事。
這一討論便一個多時辰過去,期間南北鎮撫司也被叫過來,讓他們分別講述遼東和朝鮮情況。
而隨着對相關情況了解越多,一些問題也就暴露出來了,尤其是如今朝鮮和日本的民怨。
本來朝鮮就負擔了駐屯軍糧草和餉銀,和下層將吏們仍有盤剝之舉,甚至還有奸淫擄掠之行。
日本的情況類似,而且因有大海阻隔,這些人想來會更加肆無忌憚。
頭一天的議事,便定下了三件大事,一是從遼東都司調兵入朝,二是燕山都司往東開進至大沽,做好乘船渡海前往日本增援準備,三是遼東水師全力保證海上通道。
當朱景洪回府時,太陽都已經落山了,但有一件事還是讓他愁眉不展。
朝鮮日本的局勢,牽涉到幾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