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高命是什麼時候過去的,也沒人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會如此憎恨司徒安。
暴雨擊打在高命身上,水珠順着他的頭髮滴落在司徒安臉上,每一滴都冰涼瘮人。
「又見面了,司徒安!」
心中的死亡記憶像齒輪一般轉動,所有痛苦、壓抑、絕望的慘叫在高命胸膛里迴響,他的手指刺穿了司徒安脖頸上的皮膚,指尖還在繼續下壓。
一次次重來,用死亡鋪滿未來,才試出了這樣一條路,才讓渺小如螻蟻的高命,鎖住了東區調查局代理局長的脖頸。
司徒安無法呼吸,說不出話,他雙手抓住高命的手臂,但就算他挖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也完全無法讓高命動搖。
他只見過高命幾面,兩者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裏,他不明白為什麼高命的殺意會這麼強烈。
窒息感傳來,司徒安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痛苦,他玩弄生命,將活人視為工具;他不擇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他佈局多年,費勁心思爬到了瀚海高處;他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頭髮浸泡在爛泥里,頭顱被按在碎石上,司徒安通紅的眼中充斥着恨和不甘。
他掌握部分學校規則,拿到了學校所有老師的遺照,將自己親生孩子製作成怨屋裏的大鬼,可以調集整個東區的龐大資源,還擁有調查總局的庇護,能驅使安保人員跨區域營救。
如此多的底牌,司徒安從未想過自己會死,他將一切擺上了供桌,唯獨漏掉了自己。
身體開始感到寒冷,司徒安心中湧出了深深的寒意,自己擁有的所有底牌,都被高命一張張毀掉。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殺掉我的?
祿醫生和清歌被殺?公開演講?或者更早的時候?
在某一瞬間,司徒安產生了恐懼這種情緒,他已經有幾十年沒有畏懼過任何事物了。
是宿命嗎?是我命中已經被安排好了一切!能做到這一切,破壞我每一個局的只有宿命了!
司徒安已經無法呼吸,他的視線最後從高命身上,慢慢移動向了烏雲密佈的夜空。
你也是宿命的棋子,殺死我後,你也會死,誰都逃不掉!
高命從司徒安眼中看到了太多東西,但他不會給司徒安開口的機會。
為了殺死司徒安,他付出了太多,這次他不會有任何失誤,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下一次的世界裏,不會有你了。」
遠處和調查局防線糾纏在一起的血肉鬼神好像聽到了呼喚,化作漫天血水,肉香四溢。
下一刻,高命的心口流出了鮮血,一條條鎖鏈貫穿了司徒安的身體。
恭喜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八條滿是彈孔的手臂像一張巨嘴將司徒安吞下!
血液收攏,鬼神抓着司徒安,用血肉碾碎他的身體,將其送入了刑屋。
在司徒安被關進高命心中的瞬間,高命胸膛里的一塊塊和司徒安有關的死亡記憶碎片崩碎,它們不再時刻折磨高命,而是融入了高命的身體和腦海。
接納了過去被殺死的自己後,高命的身體素質有了顯著的變化,就好像一個人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結果有一天他發現所有的暗示都變成了現實。
背負的壓力卸掉了很多,將司徒安關進刑屋的時候,高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就好像拔出了一根扎進靈魂的鐵釘,他再也不用擔心被刺痛了。
「從現在開始,伱將和我一起墜入地獄,體驗一次次的死亡和絕望,我會把我的所有苦痛都向你分享!」
高命向後倒下,任由雨水滴落在身上,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高雲外,只有他自己知道將司徒安吞進刑房意味着什麼。
不可更改的宿命再次被撬動,血肉仙引發的變數將隨着時間猛增,在高命看過的所有未來當中,還沒有哪個未來里沒有司徒安,現在一切都被改變了。
鎖鏈在心中嘩嘩作響,高命聽到了司徒安的慘叫。
以往無數次重來當中,永遠都無法真正被殺死的司徒安,現在被囚禁在了滿是刑具的心房裏。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喉嚨被魚刺死死卡住的人,現在取出了魚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