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王媽上來,呵哄着抱起安龍宇,留下一個溫暖的眼神,向門走去。
「小宇姓啥?」
「我有兩個姓。一個姓安,一個文。」
夏雨嘆息抿唇,這會兒嫌孩子太過口齒伶俐,記憶也太好。
小狗嗚咽兩聲,緊跟着王媽屁癲癲地跑了。
立即就傳來安龍宇清晰的大喊,「醜醜!你這小壞蛋,可不准亂跑。還有,得到洗手間撒尿尿拉便便。不然,爸爸不讓你在這兒……哇!爸爸給我買了新學步車。還有好多玩具……」
孩子離開,身邊那團能夠暖心房的熱乎沒有了。心也空寂下來。
肩頭又痛又涼,似火山中注入一股冰山泉水,可那涼卻怎麼能勝過猶如火山噴發的痛。
聽得樓下的孩子玩得高興,夏雨放心了。在劇痛下復閉上雙眼。
安南軒晚間沒回來。安龍宇也與王媽在客房睡下。
十點來鍾。羅莎打來電話,說昨天晚上安南軒把安龍宇與小狗接走了。問夏雨是不是與安龍宇在一起。
「明堂的車開回來沒有?」這才是夏雨心中掛牽的。
羅莎說昨晚已經開回來。是安南軒的司機孟長風開回來的。她接着又說,夏艷今天來了酒店。正在財務幫忙。
「馬上要考試了。給她說別耽擱學習。」
「嗯嗯!夏小姐問你去哪兒啦?我沒說,只說你抱了小少爺出門,可能是出去遊玩去了。夏小姐還問夏總什麼時候生的孩子……」
「別給她說……」也不知為何,夏雨就是不願意讓夏艷知道她具體的一些事情。
臥室里一直未開大燈。光線昏暗,使得溫馨倍增。
夏雨定定地盯着梳妝枱上那盞粉紅色的布罩子宮廷枱燈,思緒漫飛。
想的很多。最多的是在想是不是應該把那五月十八那晚發生的事悉數向安南軒訴說。或許,她應該帶他前往臥龍峰一趟,看看那上面殘留下的血漬。
雖說時日已長,風吹雨淋,但那大石凹凸不平。總會留下了些許生產後的印跡。又或許,應該帶安龍宇做個親子鑑定,以此解了安南軒心中的疑惑……
不!親子鑑定!她打死不帶安龍宇去做!
眉皺眉展,想得太多。頭也跟着肩部痛疼起來。
安龍宇就是安南軒的親骨肉。這是鐵的事實。不容人質疑。不需要什麼證明。
悵然一嘆,決定一切順其自然。
次日中午。夏雨剛喝了點雞湯躺下。臥室門就被緩緩推開。
思緒里還以為是安南軒下班回來。定睛一看,卻是安南蘭。
女子捲髮高綰,拇指大的珍珠墜在耳畔。穿了件白色無袖襯衫,領部繡着各種鮮艷的大朵太陽花。
那黃色、橙的、綠的、紅的各色太陽花交錯堆疊逼真繡在領部。把她高貴優雅的氣質烘托得又上了一層樓。
她含笑向她走來,臉上古怪的表情令她剎那間緊張。
「嫂子!對不起!」
溫柔的求原諒話,以及溫和的手握來,夏雨眼中滿是委屈的淚水。她等這稱呼等得太久了。
「嫂子!小宇我見過了……」安南蘭垂首,抿着唇。似難以啟齒。
夏雨在安南蘭的表情中漸而明白,她剛感動得上涌的血液頓時凝固,心灰暗下來。
女子在懷疑安龍宇不是安南軒的骨肉!
她在驚喜過後的打擊中平復情緒。也忽略了心底正爬起的那縷不安,「安小姐!我想你應該喚我為表姐吧?」
安南蘭抬頭,突然站了起來,「夏雨!親子鑑定書一事是我的錯。我承認。請你原諒。但孩子的生父是誰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我哥不能不明不白的代人養兒子。」
「安小姐!我並沒有說要你哥替人養兒子?」夏雨瞪大眼睛。驚詫安南蘭反臉如此之快。
安南蘭驚愕地張着嘴,她屋內焦頭爛額地走了幾個來回。轉瞬挾着一股風摔門而出。
安南蘭就這樣走了?
夏雨咽下喉部的唾液,感到不可思議。
「小宇!」
一眨眼,夏雨驚慌失措地抱住右臂下了床,趿啦着拖鞋偏偏倒倒追下樓。
齊膝蓋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