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在所撰的《六祖能禪師碑銘》中述:惠能以「眾生為淨土,雜居止於人;世事是度門,混農商於勞侶。」在這寧靜致遠之地,樵夫出身的惠能為他以後的禪學更貼近生活,更具「平民化」特徵積澱下不尋常的思想基礎。
懷集冷坑一帶有幾條盧姓的大村。中國自古以來有「同姓三分親」的傳統思想。按那些傳統俗例,盧姓的村民見惠能是同宗同族,對他視為兄弟一樣,平日更加關心,大家情如手足。
惠能在家鄉新州時是靠上山打柴來瞻養母親,現在也正值年輕力壯,有的是力氣。在上愛嶺與村民上山砍柴他是駕輕就熟;與獵人上山打獵,爬山越嶺是他的看家本領;耕地種田,他又有豐富的經驗。加上惠能幹起活來,從不吝惜自己的力氣,只是一個勁兒地埋頭苦幹。故此,大家都很喜歡惠能前來幫忙幹活。
白天,惠能下山來,幫村民們幹活,還經常把自己學到的耕種技術教授給附近的山民;傍晚,他孤身一人,帶着滿身的汗水,攀爬返回山巔的龜咀岩。寒冬炎酷,風雨無阻,從不間斷。
在連綿不斷的群山中,不少山民以狩獵為生,經常在動物活動之地布網裝甲。
在山上,惠能如果見到有獵物落網或被鐵夾夾住,他就會前去解網松夾,放獵物逃生。
每到吃飯時,惠能將放一把蔬萊寄煮在肉鍋里。
有山民問道:「你為什麼這樣吃飯的?」
惠能笑着說:「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我只吃肉邊的蔬菜,這對身體更有益處。」
惠能平日常常勸導山民們多種五穀、蔬菜、少殺獵物,多做善事積善德,摒除暴戾野蠻之習氣,多做善事以積陰德。
因此,周圍的山民,對惠能都十分敬重,改掉了暴戾的性格與不少不良的習俗。
惠能以龜咀岩石室為住地,輾轉於懷集、四會的大山之間,跟山民們一道種地、採藥、觀賞山林景色,聆聽深谷流泉,領略大自然的野趣,修悟自己的心性。
平日,惠能繼續自我修禪,領會佛經的真諦,此行此舉,矢志不渝。
惠能靠着非凡的毅力與堅定的信仰,在懷集、四會那一帶的深山密林里,雖是幽遁山林,不食草衣,卻是在韜光養晦,自我修禪。他的禪學思想的創立大大地受惠於容納了這一帶的世情影響,山水靈氣鑒照和文化啟迪。他以矢志不渝之精神,修悟了整整十五個年頭。
無論是三伏炎夏,還是數九嚴冬,惠能或對閒適恬靜的綠水青山,或仰望浩渺迷離的星漢銀河,思路在有形的物與無形的心之間徘徊,苦苦地思索着五祖所傳頓教與西方《金剛經》中「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妙詣與轉承關係。
世間萬物都在變,西方的佛法來大唐中土也該變。恆河之水如何融匯到中土的江河?這是佛門中的大問題。達摩祖師所傳的如來禪,萬變不離其宗,其要旨是「藉教悟宗」,修行開悟的特點。而祖師所傳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法門,強調的是直指心源,應機接物,當下默契,即心是佛,這當是佛法的源頭活水。
惠能在懷集與四會山林這清淨之地十五年的隱遁修悟,開始構思體現中國化、平民化的《壇經》,立志創立禪學「南宗」。「眾妙會心」,使惠能的佛理禪機升華到了一個新高度,他修悟出的心性之學,在貫通大乘佛法基礎上無形中融攝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儒道之學,實現了天竺禪在中國的徹底轉換,形成了一個「適合中國國情」的禪宗思想體系。這為他日後在曹溪大開法門,張揚中國化的佛教--曹溪禪奠定了厚實無比的思想基礎。
後來,懷集縣令蔣航登六祖岩,感慨賦詩,其中有「峭壁懸崖叩上宮,慈悲救世釋儒同,如何十載修真地,一任囂塵歷劫紅。」此詩刻在六祖岩壁上,長140厘米,現仍清晰可見。
古人將惠能在懷城南溪飲水之事與智藥飲曹溪水之事相聯,稱:「南溪與曹溪何分高下,則頓悟之門已可近取。」
古懷陽十六景之一就有「南溪古渡」一景。而上愛嶺被後人稱為「六祖嶺」,嶺上的龜咀岩被後人稱為「六祖岩」。
後來,冷坑的人們知道曾在龜咀岩上避難的竟是禪宗六祖惠能,在深感榮幸之餘,在熔爐村東面
805章 杜位說留跡(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