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大媽點着手指對着陳川,大聲地嚷道:「大家都看到了,你伸手把我孫子推地上。好啊,真想不到,一個大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兩歲的孩子。果然吃軟飯的男人,都沒有良心!連孩子都不放過。」
她憋的那一肚子的氣,可算是找到出氣的口子了。
叉個腰罵得口沫飛濺:「你看看,把我家耀祖給打的,真不要臉,連路都走不穩的孩子你都動手,你是要遭天打雷劈啊你!」
「我看雷要劈也先劈了你!」陳川還沒開口,關大媽看不下去了,擼了袖子就下場:「小陳可是沒動你寶貝孫子一根手指頭,他自己躺地上去的!」
痣大媽呸一聲:「你說沒動就沒動?你算老幾?誰不知道,你這老東西最是偏着他,比親兒子還親呢!你說的話,誰信吶!」
「我們都看到了。」其他大媽也紛紛下場:「你家劉耀祖什麼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小區里但凡來個比他小點的娃,誰沒被他打過?一天天的,跟個霸王似的,人家小陳根本沒動手,他就往地上躺了。」
「我看吶,這種無賴的勁兒,就跟你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就是就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痣大媽一張巧嘴也敵不過大家,被罵得氣急上心,眼珠子一轉,跟着劉耀祖一塊兒往地上躺,拍着大腿就哭了起來。
「你們這些人,不講道理,這是要活生生逼死我們祖孫倆啊。我們好端端出來散個步,招誰惹誰了,一群大人臉都不要,合起伙來欺負一個兩歲的娃娃。良心被狗吃了,出門小心被車撞死!」
太惡毒了,大媽們集體怒了。
圍着她就是一頓噴。
不得不說,痣大媽能縱橫小區這麼多年,也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一個人面對一群,雖落了下風,但氣勢卻十足。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劉耀祖也學他奶奶,在地上撒潑打滾,吐口水抹眼淚,一時之間,這裏被這祖孫倆攪和的,熱鬧地就跟過大年一樣。
沈溪離老遠看這邊好像不太對勁,趕緊把電話掛了奔過來,一看,就見陳川抱着財寶,父女倆都津津有味地看痣大媽祖孫倆在地上表演掃地功。
打眼一瞅,嘿,劉耀祖滾了一身的灰,臉上混着眼淚鼻涕口水之類的,髒的都快看不出五官,痣大媽哭得聲俱淚下,突來的大鼻涕泡「噗」一聲……
她伸手捏着鼻子用力一擤,然後捏着老大一泡,「吧唧」一下隨手甩出去老遠。
暗器一去,那一片的人,嚇得跟躲沙包一樣,「刷啦啦」瞬間清出一片空地來。
驚魂未定地站穩,就開始罵罵咧咧地,當然,只見嘴動,沒有聲音,但可以看出來,罵的挺髒的,不比痣大媽的鼻涕差。
果然,陳某人的小區文明建設,頗有成效,都這樣了,還沒人出口成髒。
就是痣大媽行為太髒。
沈溪突然覺得,跟痣大媽這樣的人,一個單元樓住着,講真怪丟臉的。
痣大媽甩完鼻涕,手指隨便在身上一擦,又繼續拍着腿哭起來,中心思想說來說去,還是這一群大人欺負他們老弱病殘,只是表達方式非常地多種多樣。
哭了十幾分鐘,沈溪一復盤,居然沒有重複的句子。
痣大媽其實還是有點文化水平的。
於是小區里這個最最熱鬧的小廣場,今天出現了很詭異的場景。
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圍在這裏,看痣大媽祖孫倆,一個滾地,一個坐在地上拍大腿,時不時彈射一下暗器啥的。
大家都不說話,都興致勃勃地看他們表演。
就連小區的清潔工們也被吸引過來,拎着掃把,拖着小翻斗車,圍了過來。
等清潔阿姨看清楚痣大媽鼻涕亂甩,到處掛滿了藕斷絲連後,恨不得拿掃帚衝過去掃她一臉!
劉耀祖到底年紀小,滾了幾圈就滾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