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方鵝黃色方形印章。
路遠亭流着淚喊道:「路家滿門被殺,蒼天垂憐。就在昨夜,天降此物。定然是岡鋒先生在天有靈,知我有冤屈,賜下此物。路某不才,獻出岡鋒印,以求書院老師學子,相助路某,驅逐神弓派。」
原本許多並不在乎的學子坐不住了,勐地起身,難以置信地望着路遠亭。
「這……」
「這岡鋒印半年前丟失,怎麼就到了路遠亭手裏?」
「難道連盜竊岡鋒印的人,也看不慣神弓派?」
「或許是岡鋒先生的在天之靈都看不過眼了吧。」
「會不會是蓄謀已久?」
「半年前,連劉義天自己都想不到會有這一天。怕只是巧合……」
書院學子議論紛紛。
文斯言向岡鋒印一拱手,道:「岡鋒先生乃文壇領袖,當年岡鋒印失蹤之時,下官倍感自責,曾親口說過,誰能送回岡鋒印,下官便願意付出一切。現在,路遠亭手持岡鋒印,那文某便拼着官位不要,也要幫助路遠亭,剪除城中賊寇!」
眾人聞言心中大震,文斯言身為一縣之長,代表朝廷,他如此說,再無迴旋的餘地。
「神弓派栽贓陷害污衊我血衣門,我血衣門上下,謹遵文大人之令,剷除賊寇!」
一些人面露譏笑之色,血衣門就是本縣最大的賊寇。
這時候,站在路遠亭身邊的向志學嘆息一聲,道:「我乃書院齋長,本不應該偏袒任何一方,但是,於私,我欣賞路遠亭的為人與才學,同情被殺害的無辜者;於公,我也曾發誓,報答追回岡鋒印之人,更何況,文縣令既然開口,身為本縣學子,自當附驥。諸位同窗,可有人與我同行。」
「同行便同行!」
「為岡鋒印,剪除賊寇!」
「追隨齋長,蕩平匪類!」
「我啟明書院的學子,豈容區區武修踐踏!」
學子們陸續起身,一起前往高台,站在向志學與路遠亭身後。
一個個學子登台,但更多學子猶豫不決,只少數學子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會場之中,一些人偷偷打量啟明書院的監院馮葉脈,心中倍感詫異。
身為監院,到現在都沒有表態。
一些老師原本想要支持路遠亭,可看監院不動,只得耐着性子坐好。
大多數學子見老師們不出手,也沉默不語。
反倒那些普通幫派,一個個仿佛與神弓派有殺父之仇一樣,義憤填膺。
不多時,除了少數的幫派,大多數幫派都已經站起,前往文斯言身後,與神弓派涇渭分明。
青山幫眾人坐在兩者之間,依舊穩坐不動。
不多時,沒有學子走向高台。
眾人粗粗一數,高台上的學子足足三百餘人,佔了啟明書院十分之一。
更多的學子不斷望向監院馮葉脈,等他的態度。
這位老先生面色平靜,筆直坐立,始終不發一言。
會場之上,形勢分明。
除卻中立的勢力,幾十倍的人站立在神弓派對面。
神弓派到場的大多數人全身緊繃,右手握緊短刀。
一旦爆發戰鬥,根本來不及使用弓箭。
徐芳、王守德等人無助地望向劉義天與李清閒。
劉義天也時不時看一眼李清閒。
李清閒緩緩起身。
劉義天后退幾步,站在李清閒身後,微微垂肩。
李清閒望向文斯言,緩緩道:「文縣令,你身為朝廷六品命官、一縣之長,要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插手江湖之爭?」
文斯言道:「此言差矣,神弓派與神劍門之爭,的的確確是江湖之爭。但神弓派殘殺尋常百姓,逼死上百人,我身為一縣之長,自當懲惡揚善!」
李清閒點點頭,轉頭望向啟明書院齋長向志學,道:「我知你家境貧寒,天賦中上,想要謀一個好出身。但,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只會把自己連帶同窗,拖入深淵。向志學,你當真為此事出頭?」
向志
第478章 兩府巡城李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