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醫院的路上,路吟風開着車,握住方向盤的車顫抖不止。
莫芷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不免擔憂道:「媽媽,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讓我來開車?」
路吟風緊咬着牙搖搖頭。
但她虛汗頻出,手腳顫動,實在是不適合開車了。
於是便在路邊停下。
路吟風趴在方向盤上,深深地呼吸着。
心臟仿佛被絲線一圈一圈地纏絞着那樣疼痛。
「媽媽」莫芷見路吟風這狀態,又急又怕,幾乎快要哭了起來,「媽媽,對不起都是我任性了!」
莫芷帶着哭腔道歉。
路吟風強忍着心痛,抬起頭來,溫柔地看向莫芷,虛弱道:「小芷,不是你的錯」
「媽媽,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莫芷哀求道。
她明明能夠感覺到在路吟風和莫斯年之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是仿佛她面前有一塊磨砂玻璃一般,只能隱隱看見玻璃外的人影,卻看不清事實。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聽了莫芷的話,路吟風嘴角牽起一抹勉強的笑。
「小芷,這些事和你無關,你不需要知道」
「怎麼就和我無關了?你是我的媽媽,讓你這麼難受的事情我為什麼不需要知道?」莫芷抬高聲音,眼淚也順勢湧出,「媽媽,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小孩子來看,我也很天真幼稚,可是我總是要長大的啊!」
「媽媽,你就告訴我吧我也很關心你啊!」
莫芷是最像路吟風的。
也愛哭,也情緒豐富,也善良
路吟風看着莫芷褪去稚氣的成年女人的臉龐以及她眼裏隱隱閃爍的微光,深吸一口氣。
原來,莫芷真的長大了。
「媽媽」莫芷既委屈又擔心。
「小芷,我就告訴你吧」路吟風無奈道,「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事情有點殘酷。」
「好!」莫芷握緊了拳頭,定定地盯着路吟風的眼睛。
路吟風花了十分鐘時間,斷斷續續地將那些事情告訴了莫芷。
她太難過了,心臟總是有些刺痛感,所以,她說得很慢。
「是莫斯年他害死了乖乖?」莫芷搖着頭,眼裏盈滿了淚水。
她不相信。
「不會的!不會的!」莫芷頭搖得更猛烈了。
同時,那些細枝末節的場景在她腦海浮現,莫斯年意味不明的話,他躲避的眼神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莫芷再不願意相信事實,也知道在這種時候,路吟風不會編造一個謊言來欺騙自己
她的情緒漸漸冷卻,雙眸里的光彩黯淡了幾分。
「小芷」
路吟風伸出手,冰涼的手指顫抖着撫摸上莫芷的臉龐。
「恭喜你長大。」路吟風苦澀又慘烈地笑了,「長大的第一課,就是意識到人是最複雜的生物。你越在意什麼,什麼就越會控制你」
莫芷柔軟的小手覆在路吟風的手背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
醫院,搶救室門口。
莫南澤和莫謙言站在門的兩側,雙手抱胸,低頭垂眉,沉默不語。
他們身上,都沾染上不少的血跡,醫院裏濃厚的消毒水的氣味,都掩蓋不住血液的腥氣。
「小叔」莫謙言開口,打破了這場沉默。
莫南澤轉過頭去,看向莫謙言。
他髮絲散亂地垂在額前,面色蒼白,似乎還沒有從發現白芷蘭躺在血泊中的場景回過神來。
「小叔,人流了那麼多血,還活得了嗎?」莫謙言聲音顫抖地問道。
莫南澤轉正了頭,淡聲道:「你覺得呢?當初吟風流的血不比她少」
白芷蘭被他們發現時,平躺在床,雙手交疊放在腹上,手腕傷口湧出的血已經將白色的床單濡濕一大片。
最為詭異的是,白芷蘭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甘願赴死一般。
雖然在床頭發現了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