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成都,軍師將軍府。
諸葛亮的書房體現出了一種真正大家才有的「博學豁達」,無論是書架上,還是桌子上,亦或者是任何一個角落都堆滿了書籍。
地上則放着一塊兒殘破的石碑,上書「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十四個大字。
此刻的諸葛亮正在其中踱步,手中捧着的依舊是關羽的那封《罪己書》!
他不時的吟出其中的文字。
「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天地運而相同,萬物總而為一;不竭澤而漁,不焚林而獵…雲旗此語,妙哉,妙哉!」
一旁的馬謖,聽得耳朵里都快磨出繭子了。
他帶着濃郁的、酸酸的味道,問道:「關將軍的這罪己書,軍師已經讀了整整一個早晨了,單單這『妙哉、妙哉』就重複了十七次。」
「十七次了麼?」諸葛亮面頰上透着笑意,看起來,今日他的心情不錯,「依我說,十七次可太少了,至少還得再重複十七次。」
諸葛亮字裏行間掩飾不住對關麟的讚許,而這讓馬謖更酸了。
「不過是關將軍高捧其子,軍師何必認真呢?」
馬謖心裏還是酸溜溜的。
要知道,上一個讓諸葛亮如此在意、器重的年輕人,正是馬家的第五子,他馬謖本人也。
突然,這份在意與器重轉移了,難免…心裏面不服氣,不舒服。
諸葛亮抬眼看了馬謖一眼,「靜以修身,儉以養德,幼常如何又浮躁了?幼常豈真的看懂了這封《罪己書》?」
這個…
馬謖搶白道:「不過是『官樣文章』,這有什麼難懂的,就是他兒子關麟勸他廢除『捕獵』之令,關將軍幡然醒悟,這才效仿古人,避免了那『虎狼之暴』的發生。」
諸葛亮笑問:「還有呢?」
馬謖答:「還有就是,另一封急件中提到的,關將軍考文諸子女,關麟的答卷中準確的回答出了江東奇襲、合肥戰果,算是有些眼力,關公故而以此『罪己書』獎勵於他,算是間接抬高這兒子的聲望?將其舉薦給劉皇叔和軍師?」
講到這兒,馬謖深深的望了諸葛亮一眼,難免心中嘆了口氣,他是失望於,諸葛亮沒能向關羽那樣,把他也舉薦給劉皇叔。
口中卻說,「父母之為子則為之計深遠,關將軍對這個兒子也是委實用心了!」
「還有呢?」
諸葛亮又問,馬謖這下可答不出來,搖了搖頭。
諸葛亮道:「讀文如見其人,你還是沒讀懂啊,也是,不到我這年歲,又怎麼讀得懂呢?」
這…
馬謖不服了,「不妨,軍師倒是說說,這《罪己書》還藏着有什麼?」
諸葛亮慈愛的望着這個『示之如子』的馬謖,感慨道:「昔日主公入川,鳳雛隕命落鳳坡,吾臨危受命,不得以要離開荊州趕赴西川,吾那時最擔心的,便是由誰來鎮守荊州。」
「我本不意雲長,怎奈,主公特地派遣關平送回信箋,此意再明朗不過,主公是點明要雲長,借我之口吟出罷了,可…吾始終覺得雲長不是最合適之人選。」
「臨別前,我曾問雲長,『倘若曹操引兵來到,當如之何?』雲長的回答是『以力據之』,我又問,『若曹操、孫權齊兵來,又如之奈何?』雲長從容應答『分兵拒之』。」
講到這兒,諸葛亮的眼神中多出了幾縷憂色、神傷。
他繼續感慨:「我那時就告訴他,『若如此,則荊州危矣,將軍亦有不測之禍。』」
馬謖頷首,「的確,憑關將軍駐守的兵力是不足以北據曹操,南抵孫權!」
「是啊!」諸葛亮繼續道:「故而,我特地留給他一句話,並要他牢記,那便是『北據曹操,東和孫權!』只是,我對雲長這般叮囑,宛若慈父對小兒,雲長何其高傲、自負?雖表面上答應,可這些年他與東吳的摩擦還少麼?有多少次,若非我與吾兄諸葛子瑜從中斡旋,孫劉聯盟就要破裂了!」
唉…
諸葛亮長嘆一口氣,語氣愈發的沉重,「吾亦常常與主公談及於諸將,翼德武力超群,雖性情暴
第八十六章 龍乎?蟲乎!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