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山石嶙峋,古木交錯,奇花異草遍地,還有高大的山峰遮住了半邊天穹。
便在那峭壁之間,裂開一道峽谷。
峽谷中依然瀰漫着淡淡的霧氣,一時難辨虛實而又吉凶莫測。
與峽谷相距不遠,有塊山坡,卻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
灰濛濛的天光漸趨黯淡。
估摸着,已是黃昏時分。
一道劍光掠過叢林而來。
一中年男子落在山坡上。其四十多歲的光景,相貌尋常,留着短須,身着土色道袍,腰間繫着仙門令牌,並且顯示出築基六層的修為。
此人在山坡上徘徊片刻,奔着峽谷走去。
當他踏入峽谷之中,瀰漫的霧氣隨風倒卷。而幽深的盡頭透着一片光亮。那便是崆峒境的出口,
轉瞬之間,到了峽谷的盡頭。
叱呵聲響起——
「止步! 」
男子停下腳步,微微眯縫雙眼。
置身所在,便是崆峒境的出口,也是峽谷的入口,此時籠罩在一片陣法的光芒之中。透過陣法看去,四周守着一群修士,可見鐵杉與洪烈的身影,還有眾多陌生的金丹前輩。而出聲之人倒是面熟,竟是雲川門的傳功師父,辛鑒。
男子拱了拱手,嗓音嘶啞道:「在下有事在身,欲返回山門一趟。」
「這位道友不會忘了規矩吧?」
「哦?」
「崆峒境許進不許出,半年之後方能離去。」
「事發緊急,實屬無奈。」
「玉簡記載,十日前,衛國的黃道門來了兩位弟子,何故僅剩下你一人?而你雖然服飾整齊,頭上又為何帶着血跡?」
「啊」
男子微微一怔,禁不住伸手摸向頭頂的髮髻。
束扎髮髻的布條來自他破爛的道袍,不免沾染着血跡,而正是忽略的細枝末節,讓他露出了破綻。
不料辛鑒話語一轉,善解人意道:「道友若是執意離去,倒也無妨,這邊請——」
男子卻原地徘徊,神色遲疑。
只要往前一步,便將陷入陣法之中,也唯有穿越這最後一道關卡,他方能離開崆峒境。
忽見有人走向陣法,揚聲道:「黃道門的道友,洪某有事請教」
男子突然改變了主意,道:「天色已晚,改日回山也不遲。」
話音未落,他轉身退回峽谷。
「休走——」
一群人影猛然沖入陣法,直奔峽谷撲去。
而男子已消失不見。
「果然有詐,追——」
七八位金丹修士施展遁法,瞬間穿過峽谷而去,遂又各自散開,撲向崆峒境的茫茫深處。
崆峒境內已是夜色降臨。
朦朧的天光下,閃過一道淡淡的風影,去勢之快猶如蛟龍夜遊,卻匆匆忙忙的很是狼狽。瞬息百里之遠,似有人影閃現,眨眼又消失無蹤,惟見一縷輕風繼續遁向遠方。
與此同時,叢林、山谷中衝出一道道劍光。
風影雖然無聲無息,卻還是驚動了各方的修士,於是一個個踏劍而起,「活捉於野」的叫喊聲在夜空中迴蕩不絕。
數百里之後,風影俯衝急下。
下一刻,風影已置身於山石之間,並顯現出中年修士的身形,他全力遁向地下深處。而土遁不過百餘丈,遇到層層禁制阻擋。他急忙調轉方向,在黑暗中尋覓往前。
片刻之後,身子豁然輕鬆。
只見晶光閃爍,滴水聲響,洞口相連,竟意外闖入一處地下的洞穴之中。
他就勢收起遁法,左右張望,一把抹去臉上的狐面,帶着無奈的神情喘了口粗氣。
逃不出去!
崆峒境的出口不僅佈設了陣法,還有一群金丹修士把守,尤其是辛鑒、洪烈等人對他頗為熟悉,讓他根本無機可乘。
於野搖了搖頭,就地坐了下來。
此次雖然未能逃出去,卻也探明了虛實、摸清了各方的動向。如今確信無疑,千里崆峒境已變成了一方牢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