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越咽下口中的粥說:「成婚習俗,吃生餃子,生子。」
沈嵐歲恍然大悟,臉上不由得發熱。
她一出生就是末世,這麼多年都為求生而活,別說結婚了,戀愛都沒談過。
原主是被逼着上花轎的,哪有人和她說這些?
「祝夫人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觀春和賞夏欠了欠身。
陸行越頷首,「周全,賞。」
「是。」周全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紙包遞給她們。
觀春和賞夏得了賞,立刻忘了被扣的銀子。
「謝公子!」
兩人歡天喜地的收了,開始給沈嵐歲餵飯。
沈嵐歲邊吃邊抽空觀察陸行越的喜好,不動聲色記下。
*
吃過飯,觀春和賞夏幫兩人打了水,陸行越不用人伺候,自己洗漱燙了腳就在床上坐下了。
他聽着浴房那邊的水聲,眸光沉沉。
那兩個侍女眉心的氣是白色,但在收了賞銀後就多了一絲粉,所以粉和紅是對他有利的。
反之顏色越暗越黑,對他越不利,而且顏色會隨着他的行為產生變化。
他抬手撫上自己的眼,心下沉沉。
吱呀一聲,浴房的門開了。
他抬眸看去,就見沈嵐歲帶着一身水汽走了出來,不由得一怔。
之前他對沈嵐歲的容貌沒什麼特別的想法,甚至沒仔細看。
此時她卸了妝,脫了那一身繁複的嫁衣,反而給了他莫大的衝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不外如此。
一雙眼顧盼生輝,總給人一種多情的錯覺。
兩人都沒說話,新房內只有走路時細微的腳步聲。
觀春和賞夏把人扶到床邊,賞夏說:「夫人公子早些安寢,奴婢告退。」
兩人走前還給了沈嵐歲一個曖昧的眼神。
沈嵐歲:「」
之前事情太多,沒來得及想,這會兒就剩兩人,她不得不面對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新婚夫婦,要洞房麼?
先不說其他的,陸行越他行麼?
她的視線不由得往下飄。
陸行越察覺到她的視線,唇頓時抿成了一條直線。
「在看什麼?」
「咳,沒什麼,你腿上有傷,要不我去睡榻?」沈嵐歲試探着問。她出來之前看了一眼,那個榻挺寬的,她睡完全沒問題,就是挨着窗戶,可能有點冷。
「不必,你睡裏面。」
陸行越從床裏面拉出一床被子說:「我睡外面方便進出,床很大,不會碰到你。」
她不是介意這個,她在末世睡過草地也睡過大通鋪,一群人擠在一張床上是常有的事,那個時候沒那麼多男女之分,她早習慣了,她是怕陸行越介意。
但這話沒法說,古代很看重規矩,她說不介意反而奇怪。
猶豫不過一息,她就從床尾爬上去了。
陸行越側眸看着她的動作,紅色的綢褲微微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腳踝,腳趾泛着淡淡的粉色,在鴛鴦戲水的大紅錦被上,像一塊遺落的羊脂美玉。
目光一凝,他猛地轉了回去。
「我晚上睡覺很規矩,一定不會壓到你,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你把我推開,不用客氣。」
沈嵐歲靠牆坐好,長發垂在身前,笑意溫和。
陸行越抬手放下床帳,遮住過於明亮的燭火,這才轉身上床。
原本寬敞的雕花大床莫名變得擁擠起來。
兩人沉默相對片刻,陸行越忽然道:「這場婚事非我所願,你若是也不願,過些日子我寫一封和離書,放你歸去。」
沈嵐歲一愣,隨即搖搖頭:「我無處可去。」
陸行越挑了下眉,卻沒有追問。
「我們先湊合着,若是來日你有喜歡的姑娘了,再給我和離書,我不會糾纏。」
沈嵐歲目光真摯,不似作假。
陸行越沉吟片刻,頷首道:「好。」
第4章新婚夜談,放你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