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篇篇詩作被念出來,徐缺兩個眼皮有些打架,如果不是這些人一直高聲叫「好」……估計他還真就能睡着。
「曲賢公子新作:曉池重整不相乖,試馬花香錯下山。立久晝長宜遠泛,空疑自便始知難。」
「好!」所有文士同時站起鼓掌。
歐道江捻須笑道:「好一句空疑自便始知難,這點睛之處堪稱神來之筆!看來本次盛會,此詩應當魁首……不虧是我都城十傑之首啊。還有嗎?」
「回先生,還有一首,乃是徐小公子所作……」年輕讀稿人神色奇怪躬身回答。
「就一個紈絝廢物寫的詩,念出來怕污了我等耳朵。」盧公子不屑:「還是直接評定十傑吧……」
「哈哈」
眾人大笑,很多人的想法和盧公子一樣,畢竟一個沒有文基之人能寫出什麼來。
「念念吧。」曲賢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畢竟人家也是寫了,就算不好,我們也要知道這詩作下限在哪不是。」
曲賢此話再次引起大笑,尤其是他口中的「下限」那絕對是損人至低的抨擊!
歐道江搖頭微笑,對那讀稿年輕人擺了擺手:「文道之大可容萬物,下限什麼的也算開心一笑,念念吧!」
讀稿人微微行禮,只是那表情不是太好,因為他始終沒有笑出來。
「封朝奏九重天……」
剛讀第一句,在場一眾文士都愣住了,還真就是詩,而且這起句絕非一般!
「夕貶北疆路八萬……」
歐道江、曲賢等人愣住,這兩句可不簡單啊!
「欲為聖明除弊事,奈何朝內非忠賢!」
飄香樓之人都懵圈了,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詩真是那紈絝廢物所寫?
而躲在閣樓房間內的各大青樓名妓們也是一怔,她們貼近門窗目光紛紛落在場中徐缺的身上。
「好!」
一聲叫好從角落響起,隨後又是很多叫好的聲音,一聲聲起此彼伏。
陳公子等人與曲賢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人,他不便叫好,但也被這首詩的意境所震撼,因為這四句完完全全碾壓他們!
徐缺對着周圍叫好之人壓了壓手,然後對着歐道江拱手笑道:「老先生,此詩乃八句,還有後四句,請念完吧!」
歐道江表情不是太好,眉頭輕起對那讀稿年輕人道:「念!」
讀稿年輕人此刻也不管不顧了,反正是您老讓我念的,拿起詩作繼續念道:「雲橫北嶺家何在?雪擁三鎮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長江邊。」
這後四句一出,全場鴉雀無聲,如果說前面四句是志向明遠,那後四句就有一股悲壯之情。
「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長江邊。好一句好收吾骨長江邊!,時也命也啊!」一位坐在一樓角落中的老者長嘆。
他輕輕站起,身邊之人好似看不到他一般,他右手在半空一揮,兩個金色「御風」大字憑空出現,整個飄香樓頓時狂風席捲,那些文人也是被吹得東倒西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風來得快,去得更快,轉眼間那老者便乘風而去,消失在飄香樓中。
「文體化境!哪位大儒前輩?」歐道江大驚失色,連忙起身看向半空。
在座的文士整好衣冠,一臉的問號,但聽到歐道江的話,也是紛紛將頭抬起看向外面夜空。
此刻的夜空安靜無比,只有點點繁星閃動。
徐缺心頭大動,別人可能沒有看清楚那老者,但他可是看得非常清楚,因為那帶笑老者最後一眼正好是給他看的。
這就是一代大儒嗎?轉眼間便消失在天地間,這比他道門師傅厲害多了……這才是他嚮往的方向!
徐缺收回那嚮往的目光,緩緩看向歐道江:「歐先生,在下信手所作之詩,是否入得了您的法眼?」
徐缺此話絕對是狠狠抽在對方臉上……玩串通?玩陰謀?也不看看他背後承載的是什麼!
歐道江老臉通紅,故作咳嗽解圍。
「徐缺,你好大的狗膽!」曲賢憤怒起身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