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和申豹的奇門術數成績並不理想,但是也並非那麼糟糕,至少二十四節氣變幻,天干地支六十甲子總是清楚明白的。
就算火槍失利,火炮的威懾還是足夠的,破陣無非拔去陣旗,又或者斬殺佈陣的道兵,破去壓鎮之物。
只是終究不如當初在海外摧枯拉朽,打海島土著來的暢快,姜齊甚至心道:「我們原先太依賴先進的火器了,但是僅僅有武器之利還是不夠,還需要有戰術,甚至單兵作戰能力,此種九川大陣,能夠克制我們火器,且僅僅三日就演練成功,可見陣法集眾之力是有用的,將來剿了陣圖,我們也可以連一連。」
許兼這邊,看着巨大九江水帝法相和五仙對峙,大陣五行四季變化,竟然引出「九川雖歸淵,亦不息不止,無始無終」的意思,隱隱有龍游天下之意,九條天炁之龍,聯通九江水勢,死死抵抗符詔拘神之能,甚至想要將許甲的這道外相神祇給煉化入九江圖之中。
他卻不着急,雙目炯炯,觀陣變化,他原本就是修艮岳服炁之術,善風水相龍,不然也不會尋得風水寶地屍解,甚至孕育出「天地之靈根」,使得爛柿豁年年地炁盈滿,柿樹年年豐收,爛柿多到化作瘴氣,形成天然保護。
正因有此底氣,他對陣法之流尤其感興趣,看出九川大陣的「殘缺」來,九之間,乃八也,若有八位地仙運轉,便生完滿,如今雖五行運轉,卻難得周全,是八卦之對二十四節氣也,有三三之變化,若以五行論,卻難以得全變化,尚且缺一。
就是如此,他看到了此陣最為薄弱之處,並非別處,正是「一陽生」的冬至節氣。
於是打出符令,告知姜齊申豹二人。
他二人頓有了主意,將兩儀陣化作了四象陣,每陣一百五十人,其中代表少陽之陣的一隊在前,太陽在後,少陰在左,太陰在右,如此行陣,好似一個大風車一般。
一路前行,姜齊自生米碗中取出糯米一路撒。
一撒一念咒,念的正是祭孤咒,這是道童必學之咒,一時軍中道童們一起哼唱起來。
九江之水,不知道多少水中孤魂餓鬼,大陣聯通法界,通了法性,這些孤魂野鬼也能在此陣中遊蕩。
一時之間空中浮光萬千,魂靈之所顯,皆小魚兒罷,魚兒聚集成群,在空中指引出一條路來。
眾人行軍,好似行在江河水底,如那陰兵借了道。
那陣中也有高手,見此冷哼:「行此裝神弄鬼之術。」
當即下令擊鼓,鼓聲一起,魂靈所化魚群被驚散。
不過此時已經不要緊了,許兼已經和他們匯合了。
卻是將臨時法壇鋪展開來,淨壇圍場,放炮轟鳴。
「行祭祀儀軌!」
下一刻,整個生米碗便形成了一個漏斗,祭此水元也,無窮無盡也。
當然將來再放出來,也是無窮無盡也。
巽太子盤旋環轉,速度越來越快,以至於以風帶水,風生水起,化作一個巨大的水龍捲。
這個水龍捲就像是一個無窮盡的漏斗,與生米碗相合,頓時九江歸淵,何為淵也?水深為淵也。
一時之間,那陣中廬山五仙大叫不好,九條炁龍哀鳴。
大船鐵索都被捆在一起,受此漩渦,亦一併旋轉起來。
那船上兵馬各個顛簸,自身站穩都難。
那廬山五仙正掣肘九江水帝,忽的九龍哀鳴,大陣漏了一個洞,九川歸淵變成了九川歸墟,見到了那生米碗,恍惚恍然:「一粒米入,五斗米出,一碗水入,萬碗水出,你倒灌九江之水,難道不怕將江南西道變成洪水澤國麼?」
「也得此碗有那些法力才行。」許甲的意志附着在九江水帝上,開口道。
「這碗鏈接着黃天聖尊,乃是混元無極大羅聖尊,你說他有沒有這法力?」
廬山五仙冷笑一聲:「你已經鑄成大錯了,天命必失,我們不跟你玩了!」
說罷便要騰挪而去。
卻見五人皮囊好似氣球沒有氣一般乾癟下來。
「既入了場,如何走脫了去?」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翻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