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兩天後,外婆的追悼會,在下午舉行,然後遺體進行火化。
外婆生前信奉基督,選好公墓後,請了宗教人士以專業的宗教禮儀落葬。
這一天,是外婆去世後的第五天。
淅瀝的小雨,席捲了上海,陰沉灰濛的天氣,壓的人透不過氣來,悲涼的心,越發消沉。
聶岑一身黑衣,任雨水從頭頂澆落,他跪在墓碑前,容顏憔悴,不發一言,灰敗無神的眸子,凝視着外婆的遺照,透過外婆的音容笑貌,他仿佛又回到那些溫暖的歲月。
葬禮結束了,親朋們陸續離開,聶父心疼的撐傘在聶岑頭頂,勸慰道,「小岑,雨越下越大了,我們該回去了。」
聶岑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舒夏用手絹擦着眼睛,哭音濃重,「小岑,該走了,讓外婆安息吧。」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外婆。」沉默已久的聶岑,終於開口,他嗓子啞的厲害,這幾天來,他幾乎沒有正常休息過,徹夜的失眠,加上疲乏過度,他眼底充滿了血絲。
聶父知兒子固執,他便沒有再勸,打發舒夏先回,他留下來陪聶岑,舒夏身體不舒服,淋了雨感冒了,但放心不下兒子,便也倔強的不走,聶岑儘管心底對父母有埋怨,但終究不忍心他們淋雨,只好妥協。
次日,有律師登門拜訪,一個中年男人,外表挺斯文的,他遞上名片,客氣有禮的說明來意,「聶岑先生,我是你外婆的律師,三年前,你外婆簽署了一份遺囑,委託我律所進行了公證,現今委託人病逝,我來宣讀遺囑,為聶岑先生經辦相關的手續。」
「遺囑?」
不僅聶岑,連同舒夏和聶父一併驚訝,誰也不知外婆提早已有了安排。
律師打開文件,娓娓宣讀,有關遺產繼承方面,是這樣的:「我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上海的三處房產、基金、銀行固定存款、活期存款、股票、兩間門面等,全部由外孫聶岑一人繼承,任何人不得干涉!」
聽到這兒,舒夏訝然,她看一眼律師,再看向同樣驚愕的兒子,不解的說,「我媽媽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拋棄女兒直接一籮筐全給外孫了!」
「媽媽喜歡小岑,全部留給小岑也無可厚非,反正就算給了你,你將來還不是都給小岑了?」聶父微笑道。
舒夏莞爾,「說得也是。」
律師接道:「兩個月前,委託人又添加了一項補充說明,所留遺產中,有一串翡翠項鍊,送給未來的孫媳婦兒,請舒夏女士切勿干涉聶岑先生對伴侶的選擇,尊重聶岑先生,否則……」
「否則什麼?」舒夏臉色有些難看,律師遲疑的口吻,令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律師輕咳一聲,「否則逝者難安,權當此生沒有生養過女兒!」
聞言,全體人震驚的不知所措,老太太竟然留下了這樣的遺囑!
聶岑心頭堵得厲害,心情越發酸楚,外婆對他的好,他實在無以為報,臨終之際,還不忘為他和白央撐腰。
舒夏氣得臉色發白,一句話沒說,扭頭上樓。
聶父拍拍聶岑的肩膀,笑容溫和,「既然外婆交待了,你就自己作主吧,爸爸不干涉,也會儘量勸服你媽媽的。」
聶岑點點頭,語氣疏離冷淡,「媽媽反對也沒用,我想喜歡誰就是誰,我可以不要她一分錢,她也別阻礙我追求自由。」
「呵呵,你這孩子,從小就這麼倔,沒事兒,需要幫助時可以跟爸爸講,爸爸給你作主。當然,你現在才大一,談結婚還太早,順其自然吧。」聶父脾氣一向溫和,對待聶岑也特別寬容。
聶岑「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遺產繼承手續,聶岑簽署了委託書和相關文件,然後交由律師經辦。
第二天是外婆的頭七,全家人前往墓園祭拜。
結束後回家,舒夏收拾了外婆的遺物,然後打算聯繫京江大學,為聶岑辦理轉學手續。
「媽媽,我暫時不想回溫哥華念大學。」聶岑卻拒絕,神色複雜。
聶父不解,「小岑,外婆已經走了,你要一個人留在上海嗎?」
「對,等我想回去溫哥華時再轉學。」聶岑道。
舒夏立時生氣
105:天太黑,我一個人走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