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殭屍說起她被騙了三千多塊。
委屈得要死;
香燭鋪大半個月收入了;
她一顆牙現在在修行者市場才賣到一萬!
這還是在這湘地,殭屍牙對趕屍者一脈很值錢,磨成粉後拿去畫的符,束縛殭屍的效果更好。
越強殭屍的牙效果越好。
小時候有次揭不開鍋,帶着風無理去過一次,穿得嚴嚴實實,臉上纏了三圈的布,生怕被人認出來。
當時,那個地攤老闆看着手中的牙,驚為天人。
追着問王西樓哪裏搞來的殭屍牙,這絕對是一頭窮惡極凶,魔焰滔天的恐怖大僵!若是出世,必定生靈塗炭,流血漂櫓!
「這牙,這牙!你們哪裏找來的!」
一旁牽着小手的風無理抬頭看了她一眼;
然後被王西樓把腦袋按了回去。
老闆還用他一生的知識儲備,去分析這頭殭屍多麼可怕,他光是看着這顆牙都忍不住發顫,想供起來每日祭拜。
他越說,王西樓越覺得丟臉,而且還是在徒弟面前丟臉。
沙發上,風無理還在跟王西樓說一些網上詐騙的經典橋段。
除了賣茶女,還有賣水果的,點外賣的。
王西樓一開始聽得直樂。
她像小孩子一樣曲着腿,撐大衣服下擺,把腿包在裏面,沙發上只露出一雙腳丫,典型媽見打的樣子窩在沙發上,時不時還跟風無理搭句話。
然後話題逐漸變歪,風無理開始說起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
王西樓一直看着他,覺得小徒弟好像變了許多。
自從上了初高中後,總感覺有些許彆扭,好像有什麼東西擰着擰着,有很多心事想跟自己說又不開口,她察覺到也不知怎麼問起,現在那種擰巴倒是沒了。
她大概知道,是因為父母;
一個人的成長沒有父母在身邊,特別是青春期,就會變得敏感和風聲鶴唳。
她聽着小傢伙給她分享最近的事,吃吃地笑着,感覺又回到風無理讀小學,每天回來在院子裏跟她說今天發生的事。
偶爾問兩句,只是頻率越來越低。
基本都是風無理在說。
外邊老街雨也停了,樹梢和房檐滴着水,世界濕漉漉的。
「王西樓,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他剛問完,某人身子緩緩傾斜,靠在了他身上。
閉着眼睛很安詳,呼吸平緩。
他撓撓頭,語氣無奈,「困了就直說啊。」
大概早就困了,她需要休息時間越來越長了,但是還是想聽自己說些有的沒的,畢竟王西樓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小殭屍。
他玩了會兒手機,刷了會兒短視頻,又拿了王西樓的手機過來,開屏後,壁紙是一張合影,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畫質很差,看背景是五歲多交了一百個朋友後第一次去遊樂園,自己走累了不想走,被王西樓背着走。
小殭屍對着鏡頭笑得很溫柔。
風無理扭頭,看了看腦袋枕在自己肩上安安靜靜的王西樓。
跟照片裏沒有半點變化。
只有他跟過去需要背着的小糰子不一樣,自己已經能成為她的依靠了。
有這麼一刻,他也想成仙了。
轉了三千塊錢過去給王西樓,然後用她手機提現到銀行卡,把聊天記錄刪了,明天就跟她說被騙的錢找回來了。
反正小殭屍很好糊弄。
把王西樓抱回她房間,給她把縮成一團的腿抽出來放好,蓋好被子,回到客廳叫小狐狸也早點休息
「風無理大人晚安!」
小狐狸眼巴巴抬頭看着他,尾巴搖個不停。
風無理摸了摸她的腦袋,狐狸尾巴滿意地豎直,開心地眯起了眼睛,他笑着道:「綰綰也晚安。」
回房準備睡覺。
關了燈烏漆嘛黑的,他卻在床上摸出一團暖呼呼的東西。
消失了一整晚的夜姬,不知道怎麼又跑到他床上。
而且好像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