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東南方突然陰沉下來,大地震撼,一道防護火焰從天而降。
哦,看來他的確是打算那麼做呀。
伊爾在空中加快腳步往前跑着,一隻手護着肩上的鞍囊,好讓自己跑得更快一點。他知道,那是一道刻意召喚出來的戰鬥法術。
前頭的樹枝上還跳動着火焰,一棵大樹朝西倒下,看來剛才從他身邊打過的那道法術威力可真不小。
伊爾朝着聲音響動的方向追進了一條幽谷,谷底很有多石頭,長滿了蕨類植物,一道溪水沿着古老的漂石淌動。有塊石頭被掀翻了,上面還冒着未熄的火焰,有什麼東西被撕裂開來,露出骨頭。
有人從那些漂石上飛快地跑了過去。伊爾看見,前面有精靈,正在跟一群魁梧的紅皮膚戰士打鬥。那些紅色的東西,嘴上獠牙突出,身穿黑色皮甲,外面翻出許多匕首、斧子和釘耙。
溪流邊的精靈們被怪物嚇壞了,被殺掉了不少。伊爾正在蕨根上跑過去,背上的包裹不停地晃動着。一把精靈之劍閃着法術的光芒,舉起又落下。它的主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抓着受傷的脖子,大聲**着。另一個怪物舉起了鐵打的大棒子,狠狠地砸在精靈武士的頭上,一聲悶響蕩漾在這溪谷里。
這可憐人的頭就這樣被砸了個粉碎,血漿四濺,抽搐的肢體倒在夥伴身邊。這時只剩下最後一個精靈,看上去應該是守護科曼多的衛兵。那精靈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披風,肩膀上綴着一排橢圓形的寶石,隨着他閃躲的動作,不停地閃着光。伊爾猜他準是個法師,他舉起手想要發一道魔法,幫助這個精靈。
精靈下手比他快了一步,一隻手掌上迸發出火球,刺進了舉着大棒怪物的臉。那敵人踉蹌着倒退幾步,憤怒而又痛苦地嚎叫着,火焰冒出兩道尖角,形狀有如一顆公牛頭,刺穿了紅膚怪物,皮甲之下頓時只剩下幾條灰色的骨頭。大鐵棒哐當一聲掉在石頭上,怪物慘叫着倒下。接着精靈法師又把這道牛角火焰轉向另一個攻擊者的頭部。
太遲了。火焰還燃燒在一隻盧卡怪的臉上,另一隻怪物已經舉起一把黑色的長鐵叉,邪惡的鐵尖刺進了精靈法師的胸膛。
伊爾用力投出了匕首,短刀飛在半空中,不停地打轉,胸口被刺穿的精靈法師悽厲地慘叫着,在血淋淋的尖齒上用力掙扎,栽倒在溪流中。怪物一擁而上,圍着巨石,把翻騰着的精靈法師刺成了一個血篩子。伊爾看見那張俊美的面孔痛苦地抽搐着,伸出手來用力在空中抓着什麼,溪水上空突然閃爍起了無數銀色的光斑。
怪物們哀嚎着,彎下了身子,精靈再次跌進了翻滾的溪水裏。盧卡怪怪的武器紛紛跌落到他身上。伊爾的匕首也趕到,用力撕裂了眾怪,並燃起了藍白色的火焰。魔法之火從怪物的嘴和鼻孔里噴了出來,醜臉上凸起的眼珠被燒成了藍白色的迷霧。怪獸們燒焦的屍身在岩石上掙了一陣,踏亂了無數水草,終於倒進溪流里,只剩下還在水中**的精靈法師。而更多憤怒的盧卡怪,手裏拿着巨斧,長叉和利劍,從山谷遠方沖了下來。
伊爾用法術把自己懸在半空,走到了精靈身邊。法師受傷的身軀蜷縮在他腳下,那雙翠綠的漂亮眼睛裏閃着痛苦而又迷茫的神色,卻又因為看見一個人類而驚訝地睜大了。汗水打濕了他白金色的頭髮。
&是站在你這邊的,」阿森蘭特人告訴精靈說,用手掃開被血染紅了的水。這個動作讓他的懸空法失了效,這時伊爾才發現自己的靴子破了個大洞。冰涼的急流立刻吞噬了他的一隻腳。
不過他根本就沒時間來操心這件小事。野蕨纏繞住他的身體,更多盧卡怪出現在他的視線里,因為詭計得逞而令人噁心地露着髒牙齒笑着。精靈巡邏隊似乎把營地錯誤地扎進了它們的老巢里,但更有可能是這些怪物小心翼翼地趁精靈們睡覺的時候包圍了這些可憐人。整個溪谷都是這些兇惡的黃牙盧卡怪,他們舉着武器,弓着身子,謹慎地慢慢圍了上來。看來,這些怪物知道,法師總是特別危險。他們既然能得出這條法則,一定跟法師幹過仗。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最後活下來的一方是他們。
伊爾站在虛弱地咳嗽着的精靈身邊,瞟了一眼身後的形勢。嗯,那些東西都在那邊,慢慢在靠近,臉上露出一副饑渴的神情。至少有七十來只,甚至更多。伊爾剩下的法術已經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