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整整一座寶藏,凡妮莎立刻升級為重要人物,被帶到了首領霍斯特面前。之前扛着公主的傭兵為終於擺脫這個累贅而高興不已,當然,如果不是凡妮莎吐他一身麥酒的話,他還是願意繼續扛着她的。
此刻的凡妮莎雙眼充血腫脹,嘴唇周邊因嘔吐而微微泛紅,原本柔順蓬鬆的秀髮也失去光彩,變得糟亂蕪雜,活像一隻準備母雞趴上去孵蛋的窩。
霍斯特隔着桌子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桌上搖擺的牛油蠟燭光在他身後的斑駁牆面上投下影子。凡妮莎的寶石口袋正撒開口放在桌子正中心,裏面的寶石滾出一半,切割精細的藍鑽折射出無數耀眼的光斑,把公主晃得眼花繚亂。
&寶石還給我。」凡妮莎作勢去搶,儘量表現得正常。
&寶劍出鞘的美妙聲音及時制止了她的動作。「知道嗎,我最討厭陰謀詭計,」霍斯特懶洋洋地拿劍尖拍了拍凡妮莎的手背,「我喜歡直來直去。說吧,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出現在我的鎮上,還有,」他指了指美麗的寶石,「這是從哪兒偷來的?」
&來的!」凡妮莎尖叫道,「這怎麼是偷來的!?如果我有偷竊行為,我的手指會完整無缺嗎?」公主伸出雙手給對方看,朝寶石屈伸手指作出抓握的動作,當然,在得逞前又被拍了一下。「我是個沒落貴族,跟人合夥來烈炎之國找機會碰運氣,身上就這麼多值錢貨,求求你,給我留一點吧。」
&說過我喜歡直來直去,」霍斯特絲毫不為凡妮莎的謊言所動,臉上的兩隻大眼袋在燭火搖曳下像多長出的一對眼睛,這使他看上去除了多疑更兼恐怖和邪惡。「你跟我的手下提到過半張藏寶圖,告訴我那是怎麼回事。」
終於走上正題了,「你的手下還真忠誠,」凡妮莎收起諂媚的笑,嚴肅起來,「我原本指望他們會悄悄捉住那個小鬼,跟我平分寶藏呢。」
&吧,演出時間結束,我們來談談大家都關心的事。」霍斯特叫人搬過一把椅子來,把凡妮莎按坐在上面,「如果我覺得你說的是真的,我就放了你;如果你敢騙我——」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剁在桌面上,「恐怕你接下來的幾天裏就只能跟它說話了。」
凡妮莎看了看那柄匕首,堅如黑鐵的電木手柄上鑲着拇指大小的藍寶石,吞口處以產自哈肯島的金絲蔓緊緊纏繞,短小的刀刃上依稀可見層疊細密的煅造波紋和粗細適中的血槽,從外行的角度看,確實是一件冷鋒中的藝術品。不過跟它的主人一樣,這把匕首有着致命的缺陷——易斷。歐洛普斯沒有煉鋼技術,以凡妮莎對兵器的了解,凡是泛着明亮光澤的鐵劍都缺少長時間淬鍊,也就是所謂的火候不到。這種兵器外表看着光鮮亮麗,可一但遇到強力衝擊,就會碎裂成片,當然,加持過魔法的兵器除外。傭兵隊長平日刀頭舐血,不會不知道這把匕首的底細,除非它原本就不是霍斯特的,只為了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充充門面。
一條不容忽視的線索在腦海中閃過——這是把女士用的匕首。
凡妮莎把目光從匕首身上移開,平靜而嚴厲地看着傭兵隊長,瞬間恢復公主氣場,小小房間內頓時充滿威壓感,「我們都知道這把小玩具嚇不倒我。」她輕蔑地看了看傭兵隊長,「一個單身女子帶着一整袋寶石招搖過市,這件事本身就非常可疑,不是嗎?」
霍斯特指指公主,「所以我才留下你這張嘴。」
&如你擁有一袋寶石,比等重的黃金更稀罕的寶石,你不會想停下來,你會想要得到更多,即便明知前面有陷阱暗器也會勇往直前,瞧,這就是我們這個可愛種族的天性。」凡妮莎攤開雙手,聳聳肩膀,「我也不能免俗。實話跟你說了吧,這袋寶石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的,原本是一大袋,非常重,又重又邪惡,」公主翹起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抖了抖,努力表現得痞氣十足,「它原來的主人就是被這邪惡的力量壓垮的。所以我們幫了那可憐的靈魂一個大忙,幫他消費掉了大部分寶石。後來,呃,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體,」凡妮莎撓了撓頭髮,把額上的繃帶儘量拉低,蓋住右眼,這樣看起來才更像個殺人犯,「我們被迫從酒谷之國逃了出來。」
&谷之國,」霍斯特重複道,然後詢問地看着凡妮莎,「我們?」
&的搭檔。」凡妮莎像看白痴一樣看着霍斯特,「你不會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