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棺槨就這樣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上面佈滿彩繪,像一件精心製作的藝術品。
它大約有一米的高度,兩邊比我的手臂寬一些,我都沒辦法摟住。長能有個三四米,比一般的兩床蓆夢思合起來還要大,這樣大的棺槨,安葬一個死者自然綽綽有餘。
我們三個人站在棺槨前面,胡杰往四周看了看,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說:「我們還是讓專家下來吧。」
師父用手電將棺蓋照了一圈,笑道:「上面沒有新的痕跡,應該下葬之後就沒被盜過。一兩千年的大墓了啊,嘖嘖嘖……你說,裏面會是個什麼光景。」
我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我感覺到後背有些發冷,但是我不敢伸手去摸,自然更不敢回頭看了。聽師父這樣一問,我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說:「只要裏面不是大粽子就行。」
我祈禱着,裏面最好只有一堆白骨,也就是個干粽子,然後我們趕緊出去,我現在最想做的是呼吸地面的新鮮空氣。
師父卻是一點兒也不怕,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美美地說:「我希望是個大肉粽,也出點好貨。」
從剛剛下甬道開始,我感覺我就已經有些心跳加速了,黑暗的環境本來就容易讓人產生恐懼,更不用說這個環境還是個到處可能發生危險的古墓了,我覺得我能夠堅持走到這裏已經是個奇蹟。
更讓我慶幸的是,師父不是摸金校尉,不然我為了繼承他的衣缽還要獨自一個人盜墓一回,那我真的……
胡杰自然是不明白什麼粽子不粽子的,不過他也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完美體現了一個軍人的素質。
大約一分鐘過後,我的呼吸都開始沉重起來,這裏的空氣不流通是一個原因,當然更重要的是害怕。
而師父呢,我完全沒有看出他有害怕的意思,就好像去的不是古墓,而是博物館,不是探險,而是參觀。
師父站在原地沒有動,我跟胡杰自然也就更不敢亂動了,我能夠聽見我們的呼吸和心跳,唯一活躍的是師父手裏的手電發出來的那一束光,在墓室中跳躍着。
跟這棺槨表面一樣的繪畫佈滿了整個墓室,這些壁畫色彩濃艷,栩栩如生,雖然已經經過了千年的時間,但是卻依舊像剛畫上去的一樣,這樣的科技,簡直讓兩千年後的我們都汗顏。
但是讓我感覺到很可惜的是,這裏居然沒有再出現那樣神秘的文字了。
這些壁畫我也順着師父打出的光一路看下去,畫面雖然精美,但是我卻發現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恰好在這個時候,師父扭過頭來問我說:「你看這些壁畫,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
我點點頭道:「是的,這裏面都是想像中一些陰間冥界的場景,和中原地區墓葬中的冥界壁畫風格倒是完全一致,但正常應該有的敘事部分的確是一幅也沒有看到。從開始進來到現在所有的壁畫,沒有一幅是反應墓主生平的。」
師父讚許道:「你觀察得很仔細,西南地區的墓室壁畫我也見識過不少,反倒是正常的敘事成份比中原地區還要多。但壁畫中一點兒反應墓主人生平的敘事題材也沒有,是我從來沒有聽聞過的。如果壁畫作於墓主人死之前,那最起碼前半生的輝煌也應該描繪一下。」
古墓壁畫中敘事部分往往佔了很大的篇幅,這對於研究墓主人身份和他所處時代的歷史非常重要,而敘事壁畫和墓志銘一樣,對於墓主人生平通常有很大吹噓的成份,甚至無中生有胡編亂造式的誇耀。但是這些,眼前古墓中統統沒有。
我小聲說:「會不會是那些修建墓室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下葬的到底是誰,吹牛都沒辦法吹,只要弄點尋常的題材畫上去完事。」
卻沒想到師父再一次肯定了我,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或許是密葬呢,先讓人把墓地修好,然後再下葬,所以修建墓地的人沒有得到任何死者信息,自然沒辦法吹了。」
就算知道了這個信息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這是考古學家應該注意的事情。
師父把手電綁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對我們說:「準備開棺。」
胡杰卻沒忘記自己的職責,聽師父這樣說,立馬出聲
第十二章 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