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拿出一根蠟燭來點燃了,放在洞口的三合土上,燭火跳躍着,映照在我們臉上,不過並沒有熄滅,這也就證明裏面的含氧量是十分充分的,不會產生缺氧的情況。
軍哥身材瘦小,這洞口似乎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他很輕鬆地就爬了進去。
不一會兒之後,軍哥退了出來,說道:「裏面很窄,不過不厚。」
這就讓我們放心了下來,師父號召我們動手將這個洞擴大一些——因為現在他鑽不進去。
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我們才在原來的基礎上將這個盜洞擴大了一圈,由此可見,當初打洞的這人,需要多麼大的耐心。
這一次,師父領頭爬了進去,我等了了一會兒,第二個上,可能是因為鑽得太猛了,進去的時候腰別了一下,疼得我倒吸涼氣。
不一會兒我們四個人都進來了,看得出來,這是個墓室,牆壁很平整,上面有着非常精美的壁畫。
這麼容易就進入到墓室之中,這簡直就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師父用手電照了一下那些壁畫,有些鬱悶地說道:「這是一座典型的宋代墓葬。」
這一點我也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必是宋墓,特點很鮮明,而且很可能是夫妻合葬墓,因為壁畫上有開芳宴的場景。
其實下古墓的老手不太喜歡宋墓,因為宋墓里的油水不大,連鞏義的帝陵都很粗陋。但是宋墓壁畫上的內容很豐富,當時的人認為這些壁畫可以取代大量的陪葬品,所以越是畫的花里胡哨的宋墓,陪葬品越是少的可憐。
我打量着整條墓道。墓道沒有我們先前想像的那麼複雜,很直,而且不長,最多二十米左右。但是手電光照到墓道盡頭的時候,我就發現,那裏好像堵着什麼東西。
我們一路走的很慢,手電全都照到墓道盡頭那一堆東西上去了。走的近了一些,我就發現,那是很散亂的一堆東西,象是箱子,又象是雕像,反正亂七八糟的一大堆,雜亂不堪,幾乎把墓道的出口堵嚴了。
一切都很正常,我們慢慢的走出去大概十米的樣子,墓道左右兩邊的壁上各出現了一個較小的拱門。這肯定是個合葬墓,兩條較窄的甬道分別通往耳室,然後連通主墓室。一般規格的宋墓,墓室只有一個,但是到了北宋末的時候,墓室就出現了細緻的區分。尤其是在南宋時,夫妻合葬墓中,兩人的棺材是在不同的墓室里分別安葬的,所以至少要有前後兩個墓室。
走到這裏的時候,師父就發現了一些蹊蹺。墓道前十米的壁畫內容全面,而且畫工精湛,色澤很勻稱。到了這裏,畫工就粗糙了,而且用色很不協調,像是支差應付或者匆匆一揮而就的。
我們捨棄了兩個小拱門,想要直接從這裏進主墓室。師父說道:「我看這些壁畫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軍哥接過話頭說道:「我也發現了,到這裏的壁畫給我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畫是從入口那邊朝裏面畫的。」
「先進去再說吧,這裏已經進過人了,能給我們留多少東西,還是個未知數......」
師父有些惋惜地開口,但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聽見從他腳下傳來了一聲很輕微的響動,就象是人走在佈滿落葉的密林里,然後踩斷了一根細小樹枝的聲音。
這一聲很輕微的響動立即帶動起一連串的反應,我還沒來得及張口問,馬上就聽到頭頂處有接連不斷的「咔咔」聲,隨後,我嗅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形容不出來,刺鼻,好像放爛了的蒜。
「快退!」
在一晃即過的手電光中,我仿佛看到師父的瞳孔猛然一縮,然後緊緊貼着牆根,推着我就跑。
「嘶嘶……」
前後幾秒鐘的時候,那種奇怪的味道更濃了,而且我們頭頂就像猛然爆開了一片又一片燦爛的煙花,一團又一團淡藍色的火夾雜着滾滾的白眼,鋪天蓋地的傾瀉下來,瞬間就把整條墓道給鋪滿了。
師父伸手就使勁捂住了我的口鼻,墓道上面落下的藍火燒的很詭異,落在地上還在拼命的燒,把墓道變成了一片火海,而且那片白煙越來越濃了。這片火來的非常突然,我們根本沒機會跑會墓道的入口。這時候師父推着我一轉,鑽到那條小拱門後的甬道里,然後拼命的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