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告訴桔梗我是女子?」宋溫惜微微蹙眉,問道,「若是桔梗拿此事威脅我」
「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許皓的手指撓了撓臉頰,「宅中本就沒有侍奉的女子,唯有桔梗姑娘被救了回來,總不能總不能真的讓我給世子擦身吧」
那淄陽王恐怕會將他的眼睛挖出來。
宋溫惜冷靜下來,沉吟片刻,道:「所以這些日子都是桔梗在替我重新綁好束胸的繃帶?」
「是,每次陛下去小憩的時候,我便讓桔梗快速替世子擦身,然後再替世子補好妝容。」許皓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低聲道,「所以,陛下絲毫沒有發現世子是女兒身。」
宋溫惜懸着的心終於微微放下,淄陽王讓許皓跟着她,果然是對的。這種時候若是沒有許皓,她恐怕早就暴露了。
只不過,她還是覺得晏望宸有些奇怪
「沈世子還有些淤痰需要排出,老夫再給世子化痰的湯藥。」張大夫收起藥箱,囑咐道,「這幾日飲食記得要清淡些。」
「好,謝謝張大夫。」許皓應道。
房門突然被推開,三人嚇了一跳。
桔梗冷着臉走了進來。
她已經換下了髒污破爛的衣裳,穿了一件粉色金絲繡線的長裙,和桃粉色的外袍。她的臉也清洗乾淨,不似在水汶鎮時滿是污漬。
「聽說你醒了,我」桔梗欲言又止,抿着唇看了看許皓。
宋溫惜見桔梗一臉有話要說的模樣,便對許皓說:「許皓,麻煩你送張大夫出去。」
「是。」許皓帶着張大夫退了出去,給二人單獨的空間。
房門關上,屋中一片寂靜,桔梗卻仍舊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說吧,有什麼想問的,我都回答你。」宋溫惜率先開口。
她大病初癒,此時倚在床頭,仍舊有些虛弱:「只不過,還請你不要將我的事告訴別人。」
桔梗冷笑一聲:「這時你倒是知道求人了。」
「不過是先禮後兵,若是你不肯聽話,我只能殺人滅口了。」宋溫惜勾了勾嘴角,略帶威脅道。
桔梗斂了笑容,神態放鬆下來,在圓桌旁坐下,道:「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事實上,我倒是有些敬佩你。」
「敬佩我?」宋溫惜挑眉。
「你不過只是一個女子,卻考上了狀元,還冒險深入瘟疫之地,救水汶鎮的災民」桔梗咬了咬唇,「原本我以為,你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迂腐無趣,可沒想到」
「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揭穿你的身份。」桔梗眼神堅定地看着宋溫惜。
宋溫惜明白了桔梗的意思,她輕嘆一聲:「桔梗,永遠不要說,『只是一個女子』。我們女子仍舊有許多可以做的事情,全看你想不想做。」
桔梗扯了扯嘴角,慘澹一笑:「可我這種出身,又沒什麼本事,只能依附他人,定然是不可能像你這樣了不起。」
宋溫惜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她說的那樣好:「桔梗,你可曾嘗試過去過不一樣的人生?這選擇權從來都在你自己,就像你從青樓出來,嫁給周知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何況,你絕非毫無本事。」
雖然她是被宋溫惜強拉進水汶鎮的,可桔梗幫她鎮壓了情緒激動的村民,又替她分擔了許多雜事。
她讓宋溫惜總是想起香芙。
雖然兩個人長得並不相像,性格也截然不同,可宋溫惜卻覺得,她們本質上都是十分善良堅韌的女子。
想起香芙,宋溫惜心中又是一陣鈍痛和失落。
三年了,她都沒有機會去祭拜她。
聽宋溫惜這樣說,桔梗眼底閃過一絲淚光,她垂眸輕笑一聲:「謝謝沈世子抬舉,見你醒來就好,往後,應該也不需要我幫你擦身了。」
說罷,桔梗轉身要走。
宋溫惜又連忙追問:「那日在火海中,我還擔心你跑不出去。你是如何逃脫的?」
桔梗腳步一頓,回過頭,眸中竟蘊起一絲柔情,道:「是吳崢救了我,我被木樁砸傷了腳,是他發現了我,將我背了出來。」
「
第211章 只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