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彪這種整片竹林歸於一身的獨特個體,日常是不太能感受到疼痛的。
總的來說,因為脈絡太多,它反應有些遲鈍,大崽二崽天天戳他的竹子或者竹筍,它都只是哎喲叫兩聲罷了。
最痛的是薔薇走廊打它。因為對方真的下狠手,連刺帶拽,好像要把它最重要的根都拔出來這個狂彪還是很怕的。
畢竟雖然竹子的根很霸道,很厲害,可薔薇科的鬚根更是蔓延縱橫千萬條,如果真的想要對付它,根須在地上一攔,它是絕打不過的
雖然也從來沒打過過。
但此刻!
狂彪卻「哎喲!哎喲!」叫了起來,綠油油的竹葉嘩啦啦作響,整片竹林都像是颳起了風,然而卻仍是難以阻擋最前方的這幾棵上頭,冒出了些微黑黑的煙氣。
再看看那大片茂密的竹葉,好多都被燙出了孔洞。
懷榆頓了頓,想起剛才讀詩時感受到的小葵的心情,又看看花瓣不斷變換角度,時不時還晃眼睛的向日葵。
她猶豫一瞬,繼續開始讀詩:「太陽像是多光的羽箭,投射到她明鏡而柔美的花冠」
下一刻,身側的小葵蕩漾起微微雀躍的心情,而頭頂的碩大花盤仍在不斷調整着方向,狂彪另一處的竹梢頭很快也亮起了點點光斑——
好傢夥,這還真是太陽在投射多光的羽箭呢!
不過是折射放大版的!
好一場虐戀!懷榆忍不住合上書本,沉痛唏噓。因為看這個模樣,狂彪註定是要失去愛情和一部分身體了。
在頭頂竹葉又冒出微微煙氣後,懷榆拍了拍狂彪的枝幹:「反正詩我念了,你記得抽空多出筍啊!不要太冒頭,露一個小尖尖讓我知道在哪裏就好。冒頭了的就沒那麼嫩了。」
「當然了,如果你願意把它拱上來,那我也是感激不盡的。」
但是周潛皺緊眉頭,有些擔憂:「這不會燒起來吧?」
「不會的。」
懷榆晃了晃手裏的書:「看到沒,【多光的羽箭】,就是曬個窟窿,不會起火的。」
就狂彪那個咋咋呼呼的勁兒,但凡有一丁點兒火苗它都得叫起來,實在不必他倆來操這個心。
再說了,這個事兒說白了還是狂彪之前死纏爛打一廂情願太過油膩的緣故,人家小葵平白無故的經受了這麼久的騷擾,以前沒開竅,如今有本事了,還不興發泄一下嗎?
周潛則唏噓起來:「怪不得以前電視劇都不叫不同品種的談戀愛呢,這果然談不好。」
懷榆:「話倒也不能這麼說」
但辯解的話還沒出口,身後又響起了狂彪的痛叫聲,懷榆只好憋了回去,轉而看着周潛:「要不我們還是去收拾收拾菜地吧。」
「吃花生嗎?你去拔花生吧,我負責淨化。這回多拔一點兒,中午先做個鹽水煮花生,回頭再炒個麻辣椒鹽花生。」
因為下雨已經連續在自己家吃了好幾頓的周潛瞬間就應下了,這回也不覺得太陽曬了,反而利索的從雜物棚里拽出個筐子來,頂着大太陽三下五除二就拽了整整一筐。
懷榆在門口只看了一眼就急忙攔着他:「把泥巴磕磕!」
她自己也沒閒着,轉而去了克太郎的屋子。
如今天氣太曬了,克太郎白天也不愛出去,心情略有些鬱悶,每天就抱着球,其實挺不開心的。
懷榆見狀也覺得它有點可憐,想了想不由說道:「克太郎,你再堅持一下,明天我們去市集看看有沒有什麼藥草,買回來多給你催生一些。」
「天熱,以後你就跟我們一起在竹林走廊那邊搓球吧。」
「我在那裏再給你搭一個新的窩。」
反正以屋後頭小葵和狂彪的愛恨情仇,明天搭房子的竹竿肯定不缺。
克太郎精神一震,翅膀呼扇着,觸角也彎彎的,碰了碰懷榆的手指。
而懷榆看了看已經滿滿當當一大盒的克郎球,決定明天再去一趟交易市場。
順便再帶一包菜去看看行情吧!
雨後的交易市場比平時繁華許多,大約很多菜蔬都買不到合適的,許多人不得不放棄周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