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娘得有糧你可算醒了,咱們去醫院,馬上就去醫院!」黃婆子看着自小就疼着長大的兒子被打這麼慘,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黃有糧嘴巴一撇,大男人的還跟着哭,「娘!我疼,我渾身都疼……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門外,何紅梅冷冷地撇撇嘴。
受點傷就要去醫院!天底下也就她小叔子這麼能作死。
要她說,這癟犢子活該被打!
誰沒事揣着五百塊錢巨款在外頭顯擺!
既然有看好的房子不趕緊去交錢,還拿着去給那女人知道,這不是明擺着等着被搶。
再說了,黃有糧這人肯定是在女人那邊不老實所以才被人家大哥抓住把柄。
現在連被誰打被誰搶的都不清楚,還敢哭。
那可是五百塊錢啊!
這要是他們家丟了這麼一大筆錢,她婆婆都能把人打殘廢。
「等等,我先做下筆錄!」梁寧遠也看過了,除了兩條腿骨折其他的都是外傷,做個筆錄也不耽擱什麼事。
這要真被送去醫院,這筆錄他等到明天都不一定能做出來。
「做什麼筆錄,我這都快疼死了,娘,我腿斷了,我要變殘廢了,去醫院,我要馬上去醫院,我不要當殘廢……」黃有糧又哭又叫,頂着一張鼻青臉腫的臉,雙眼通紅,捶打着床鋪,跟條陷入瘋癲的狗一樣,狼狽不堪。
「好好,咱們去醫院,咱們去醫院,警員同志,我兒子都這麼痛了,你看看……」
梁寧遠把筆跟本子一收,冷漠的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可以,不過我先說明,早點做完筆錄,也能早點去追查搶劫毆打你的兇手,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派出所的同志也很難開展工作,那麼追回錢的希望也會更渺茫,所以……」
最疼的兒子在五百塊錢面前,也得低一等。
「我們做,我們先做筆錄!有糧,趕緊把事情說說,說明白說仔細,不然錢就真找不回來了!」
五百塊錢啊!
這要不是看兒子這麼慘,她都想上去再多打兩錘。
黃有糧也明白五百塊錢重要性,再加上,他這兩條腿還得去醫治,肯定也需要一大筆錢,沒錢醫院不給治。
想指望大哥兩口子,黃有糧撇撇嘴,有何紅梅這個死婆娘在,他大哥肯定也拿不出多少錢。
為了自己,為了追回錢,也得好好做筆錄。
黃有糧不鬧么蛾子,梁寧遠一問,黃有糧一答,很快做完了筆錄。
梁寧遠把筆記本一收,就離開了筒子樓。
在樓下也看到了吳秋月。
淺淡的陽光下,吳秋月一身棉布碎花連衣裙,烏黑靚麗的頭髮被編成麻花辮垂在一側,皮膚還是那麼白,五官清麗絕俗,嘴角勾起的淺笑,宛如露水朝陽。
梁寧遠的目光又掃到她高聳的肚子上,眉心輕蹙,她這肚子也太大了吧?
他也見過不少孕婦,都沒她這麼大,生的時候……
「梁警員好!」
梁寧遠點點頭,「我還有事!」不動聲色。
「梁同志,我有幾句話想跟你提一提。」吳秋月道。
「可能對今天的案件有幫助!」
梁寧遠知道吳秋月不是說空話的人,點點頭跟着他往回走。
夏秋蘭抬腳一塊離開。
自然是兒媳婦去哪兒她去哪兒,更何況有她在,也不會傳瞎話。
「梁警員,派出所的同志,這是我婆婆,夏秋蘭女士,媽之前我鎮在幫了個被人販子盯上的孩子,梁警員幫了大忙。」吳秋月簡單地介紹道。
梁寧遠並不是熱絡的人,點點頭,「伯母你好,我是梁寧遠。」
「梁同志你好,你們聊,我去倒水!」夏秋蘭很懂事地離開。
「好,你現在可以說了!」梁寧遠將筆記本鋪在腿上,隨時準備記錄下她說的內容。
吳秋月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是這樣,那天我去車站接我婆婆回來,然後……」
吳秋月又將那天碰見張曉鈺跟一個男人一塊去飯店,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