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開神龍寺,逆着人流,在中午前返回了趙家。
廚娘大為驚訝,忙急着加菜,好在如今的趙都安不同以往,哪怕飯菜做的慢了,也不會動輒打罵。
飯桌上,家中女眷化身好奇寶寶,詢問趙都安在修文館中的經歷。
無奈之下,只好挑揀着一些能說的說了當然也是滿足裝嗶需求,成功收穫母女倆滿臉的崇拜。
但終歸差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飯後,趙都安翻身爬上屋頂,望向皇宮方向,心想陛下啥時候出關呢?
可惜,這次自己只怕來不及去當面匯報了。
悵然若失。
「唉。」
趙都安躺在屋頂一片片灰瓦上,頭頂是院子後頭大樹投下的陰涼。
清風徐徐,他思考着今日的後續。
「董太師當眾開口,說明新政已經定稿,接下來只等陛下出關,過目後,不出意外,就會一步步進入實施階段。」
「至於我,經過今日之事,來自文人的攻擊會減少許多起碼暫時如此。
至於我在修文館中的貢獻,太師說的不清楚,但那麼多學士,遲早瞞不住,外人信不信?倒也不重要。」
他貪圖的,從來也都不是狗屁名聲。
倒是自己制定新政的事傳開後,只怕會引來更多敵視比如那些門閥大族,貪腐成風被整頓的官吏?
包括,匡扶社對自己的重視等級?
「人家穿越,都是越混越好。我咋敵人越混越多啊。」趙都安哀嘆一聲。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已是日暮西沉,天邊最後一縷沉入大地。
突然就覺得,在家小憩比參與個破法會,愜意太多,唯一的遺憾,是沒有正經過節。
「大郎,大郎」
院中,老管事呼喚聲傳來。
趙都安坐在屋頂,俯瞰下方,嘆道:
「我在這,中元節也別用這種叫魂的語氣啊」
「呀!大郎在這呢。」老管事嚇了一跳,說:
「門口有位姑娘找,看着貴氣逼人,許是不簡單。」
姑娘?難道是莫愁?
趙都安疑惑,拍拍屁股落在地上,朝外走去。
當他走出大門,卻沒看到情敵莫昭容,門外沒有馬車,隨從。
只有形單影隻的一名蒙面女子。
其穿着一身淺藍色長裙,身姿高挑,蒙着面紗,只露出狹長雙眸與額頭,頭髮簡單盤在腦後,用一根玉簪束着。
衣着平常,並不出奇,但只一站,便自有貴氣襲人。
「敢問這位姑娘」
趙都安謹慎開口,等對上陌生女子那雙眸子,猛地愣住,難以置信:
「陛」
「住口。」以凡人姿態行走人間的女帝一揮手,帶着他憑空消失了。
京城,某座小橋上。
黑夜吞沒這座城市的一刻,兩道人影悄然出現。
「臣,參加陛下!」趙都安毫無廉恥地卑躬屈膝,語氣激動:
「陛下,您什麼時候出關的?」
大虞女帝站在橋上,好笑道:
「你怎麼認出朕的?」
趙都安有着充分的舔狗自覺,花言巧語道:
「陛下風姿,臣如何敢忘?哪怕只露出一角容顏,天下人便再無一個可比」
「油嘴滑舌。」徐貞觀對他的脾性已是見怪不怪。
說來也怪,同樣是諂媚,有人就令她厭煩。
有的就說話還挺好聽的。
所以女帝也是個雙標怪。
油嘴滑舌?你沒嘗過怎麼知道趙都安就不服氣了,覺得不經過實驗的判斷,就妄下論斷,一點都不科學。
「朕今日方出關,之前去了盂蘭盆法會,這會才回來。」
徐貞觀纖纖玉手,扶着石橋的欄杆,淺藍色的長裙被迎面的河風吹起褶皺。
精緻耳垂旁散亂的幾卷青絲,也微微搖動。
傾城國色,不是口頭說說那般簡單。
181、「啟稟陛下……沒錯,都是臣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