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容綏開口,墨北嘆了口氣,又接着說道:「若是安王和寧王這次能扳倒太子就好了,日後對付起他們來,也總比去對付太子強,不過他們或許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太子城府如此之深,誰能想到這位庸庸碌碌、毫不起眼的太子竟能布下這麼大一個局。」
「那倒未必,這些年來這麼多人都曾試圖拉太子下馬,可太子卻依然屹立不倒,就算安王和寧王以前從未將他放在眼裏,如今也不得不對他重新重視起來。況且,若不是他們察覺到了什麼,又怎會突然聯手,想要合力扳倒太子?」容綏含笑凝視着他,語調雖是一如既往的平緩,可卻又多了一種洞若觀火的犀利之感。
他的話令墨北有些詫異,他先是一愣,隨後又似想到了什麼,略帶興奮地問道:「也就是說,安王和寧王很有可能已經猜到了今日之事是太子所為,他們進宮便是想在皇上面前戳穿太子的陰謀,讓太子原形畢露?」
「就算他們知道太子有問題,他們也未必真的敢跟太子當面對峙。」容綏搖了搖頭,轉眸朝墨北看去,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今日行刺之事,你以為就只是太子一人的手筆嗎?」
聞言,墨北不由皺起了眉頭,眼中浮出一抹疑惑之色,不解地問道:「莫非今日行刺之事,安王和寧王也參與其中?」
容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開口替他解惑道:「太子知道我會武功,他若真想取我性命,就應該多派一些殺手,或者在兵器上塗上一些致命的劇毒,這樣才能確保一擊必中,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若是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應該是想讓我受些輕傷,然後將這件事嫁禍給安王和寧王,好讓他有足夠的理由來拉攏我。只是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事先安排好的那名刺客竟會被人偷梁換柱。」
「王爺是說,今日行刺您的那名刺客並不是太子安排的,是安王和寧王用他們的殺手替換掉了太子原先安排的那名刺客?」墨北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沉吟片刻後,眼底的疑惑之色卻越來越強烈,「可這安王和寧王又是如何得知那名舞姬便是行刺王爺的刺客,還能精準地將其取而代之?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若是刻意為之,那安王和寧王這麼做,莫非是看穿了太子的陰謀,想要將計就計,借太子之手來除掉您,然後將事情鬧大,讓太子百口莫辯,罪責難逃?」
容綏搖了搖頭,溫暖的燭火映照在他如畫的眉眼間,更顯高雅絕色,「若他們知道了太子的計劃,並想借太子之手來除掉我,那麼刺進我心口的那根峨眉刺上恐怕早就抹上了見血封喉的劇毒,他們怎麼可能讓我活着,又怎會讓太子如願以償?今日太子設宴,雖然宴請的不是什麼高官權貴,可他們心裏又何嘗不清楚,太子此舉就是為了籠絡人心,好藉此早日遷回東宮。於是他們派殺手來攪亂這場宴會,其目的就是要讓這些官員從此以後對太子敬而遠之。那麼除了殺雞儆猴,還有什麼更快捷有效的辦法呢?」
墨北聽完這番話不禁有些吃驚,他思忖了片刻,沉吟道:「安王和寧王的目的其實是要刺殺官員,並非要對付王爺您,可他們卻陰差陽錯地替換掉了太子安排的那名刺客,而那名刺客又恰巧將您誤認成了官員,所以才會對您痛下殺手」說到這裏,他忽然愣住,隨後有些詫異地看向容綏,道出了心中的猜想:「難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他話音剛落,一個念頭便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心頭驀然一緊,神色也隨之凝重了起來,「既然王爺知道那名刺客是要取人性命的,以您的武功明明可以輕鬆躲過,又為何要讓她刺中您?萬一她用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又該如何是好?」
容綏聞言溫和一笑,悠然道:「禍與福相貫,生與死為鄰,你又怎知我不是先死而後生,因禍而得福呢?」
他的話令墨北心中再次湧起一團疑雲,墨北十分困惑地撓了撓頭,眼裏滿是不解之色,似乎在等待着容綏的解答。
容綏輕輕晃動了下茶盞,只見盞中茶水翻滾,一起一落間,像極了風雲變幻的棋局,而那些茶沫,則猶如棋盤上的棋子,在漩渦中不斷沉沉浮浮。
他默然注視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倘若刺客沒有傷到我,太子便沒有藉口拉我入局,那麼安王和寧王便會慢慢籌謀,最多也只是像今日一樣,對太子算計、陷害一番,他們
第一百零七章 福禍相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