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在沉默片刻之後,就拿出了紙筆,然後就在屋脊上,跟白孤一個字一個字地確定功法的內容。
雖然花邪比白孤多認識不少字,但字寫得實在是一言難盡,跟白孤一個初學者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繁星璀璨的夜空下,兩顆腦袋湊在一起,相互研究着彼此相當潦草的字。
白紙甩泥點子,髒了一張又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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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青衫男子緩緩來到一處簡陋的泥土屋前,坐在了屋前的石椅子上。
泥土屋周邊皆是沙石化的土地,就連枯樹都沒有蹤跡,唯有幾叢荒草萋萋,隨風搖擺,在夕陽下更顯荒涼。
「原是陽光不識事,教使風沙折殺人。」
青衫男子遠眺夕陽的方向,滿臉感慨,「無數前輩前仆後繼,才能換來如今這片刻的美好。」
泥土屋的木門嘎吱一聲開了,從裏面走出一位瘦弱老僧,臉上的疲憊與倦意完全藏不住,但還是盡力讓自己的表情表現得慈祥一些,「這位施主,不辭辛苦來此,寒舍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還請見諒。」
青衫男子聞言,連忙起身,雙手合十,「晚輩余讀,見過老前輩。」
老僧又多看了面前這位丰神俊朗,意氣風發的青衫男子,眼中不禁多了些欣賞,「原來是大夢初醒誰先覺,百年難得幾糊塗的余公子。先前只是聽聞,今日一見,真是後生可畏啊。」
青衫男子,也就是余讀,聽到老僧言語,當即就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語氣謙虛又誠懇道:「虛名而已,還煩勞前輩惦記,真是讓晚輩倍感榮幸。」
老僧笑呵呵道:「每一個有希望摸到天頂的小傢伙,都是好孩子。要是能夠走到最後,那就更好了。」
「前輩謬讚了。」
老僧對余讀越看越喜歡,眼裏滿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溺,「就別掛着前輩晚輩那一套了,跟其他人一樣,喊老和尚就行。」
「那怎麼可以。」余讀想起了某段秘辛,「晚輩還是喊您關老吧,您意下如何?」
老僧有些意外,點了點頭,「想不到這麼些年,還會有人會記得這種小事。」
「關老視天下大事如小事,晚輩就只能把人間小事當大事了。」
「哈哈,讀書人說話就是好聽。」老僧來到石桌旁坐下,虛按了兩下手,示意余讀也坐下,「不遠萬里趕赴至此,所為何事啊,阿余?」
余讀被老僧的這一聲阿余叫得有些發懵,一時間竟是愣在當場,沒有回話。
老僧打了個哈哈,「這麼喊你,應該不介意吧?小余這個稱謂已經有人佔着了,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沒事沒事,關老想如何喊晚輩都可以。只是這一聲阿余有些突然,晚輩有些反應不過來。」余讀臉上又浮現出平時的那幅微笑模樣。
老僧雙手合十,唱了聲佛號,「不介意就好。」
老僧雖然遠離俗世,但也是知道一些事情。
為尊者諱。
余讀輕輕搖頭,又望向某個方向,「關老剛剛提起的那位小余,是?」
老僧點頭道:「就是你家鄉的那位劍仙,說起來,他還與你是老鄉。你們的那座大山,還真是人才輩出。」
「真要算起來,那位應該算是晚輩的祖叔。」
老僧皺巴巴的臉上難得有一絲真正來自心裏的笑意浮現,「那真是趕巧,緣之一字,真是妙不可言。」
「晚輩此次過來,是想來助關老一臂之力。」
「你?」老僧眼裏有古怪浮現,「好意心領了,但此事若是傳出去,對你不好。」
「晚輩不怕被人說閒話。況且為天下家鄉解難,為前輩先驅分憂,世間生靈皆有責任,何人不可?何人無不可。」余讀正襟危坐,身板筆直,「若是懼怕那些閒言碎語,晚輩此時就不會在這裏了,也不會得來關老的一聲阿余了。」
「你是讀書人,更應該知道言語的力量。」老僧輕嘆一聲。
「晚輩知道,世間瑣碎言語,輕如鴻毛,但可以三人成虎,匯聚起來的力量重如泰山。」余讀眼神熠熠,「但晚輩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至於他人言語,那是他
187、天下大事如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