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我的夫啊,你死得好慘吶~!」
清晨,一陣悲痛萬分的嚎哭聲,從郭西縣的一角響起。
周秀春死後第三日,其家中白衣素縞,哀聲起伏。
家中臨時搭建的靈台前,兩個披麻戴孝的女人跪對寫着周秀春名字的排位悲泣不止,雙雙傷心欲絕。來自本地寺院的兩個和尚,在一旁敲打着木魚,虔誠地閉目念着往生經。
李焱紅的便宜大嫂越哭越凶,邊哭邊喊:「老天爺啊,相公就這麼丟下我們姐妹倆走了!今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嗷嗷嗷嗷……」
那可憐的樣子落在前來送行的賓客眼裏,在場眾人,臉上無不滿是悲傷。
周師爺悲痛地目不轉睛盯着大嫂的大胸,正色對頭纏紗布的傅捕頭說道:「周班頭此番為國捐軀,以身殉職,實乃我輩楷模。他留下的遺孀,衙門理當給他照顧好。
正好我們公文房還缺一個打掃的人,本來以前都是曹縣丞親自動手打掃衛生的,但眼下也曹縣丞走了,這位置空出來,我看還是補上為宜。也好讓我等睹人思人,一解憂愁。」
傅捕頭立馬道:「正當如此!衙門天天人來人往,打掃衛生的事,真是一天都不能耽誤!」
大嫂一聽周師爺和傅捕頭這話,頓時又嗷的一聲,哭得更加來勁,「嗷嗷嗷~!夫君啊!你死得好慘啊~!我想你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覺啊!」
二嫂一看這哪行,急忙也喊:「夫君啊!你這一走了,家裏一個銅板都沒有,姐姐也不知道會不會欺負我。姐姐她還會勾引男人,我這麼純潔,我比姐姐更可憐啊,嗚嗚嗚嗚……」
「誒,不怕,不怕啊,小妹妹。」怡花院的韋二娘湊上來,表情悲傷地笑道,「周二嫂,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跟我走吧,我們那邊不愁吃穿,人多又熱鬧。」
「你個老鴇,給我滾開!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蔡巡檢挺身而出,拉住梨花帶雨的周二嫂就兇狠道,「你待會兒葬完男人,跟我走就行。我蔡大彪在江湖上出了名的講義氣,周班頭是我兄弟,我兄弟的老婆,就是我弟妹。弟妹!相信我!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啊~?」周二嫂很勾魂地一聲輕呼,給蔡巡檢拋了個媚眼。
「嘶~~」蔡巡檢猛地一哆嗦。
韋二娘忙問:「蔡大人,既然你要帶走老二,那老大跟我走行嗎?」
「跟你走?」蔡巡檢又細細看了看老大,見她雖然不如老二漂亮,但也被周秀春養得白白嫩嫩,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實在令人垂涎。
周師爺眼看要遭,趕緊上前道:「大人,時辰快到了,還是先送周班頭去安葬吧。」
這時兩個敲木魚的和尚,也順着這話,停下了誦經。
他倆睜開眼睛,一人走到周大嫂和周二嫂跟前,單手躬身一禮,「兩位女施主,時辰到了,可送周秀春施主去下葬了。」
兩姐妹便哭哭啼啼起身。大嫂從靈台上拿過周秀春的排位,二嫂則拿過周秀春的骨灰罈,身後跟着一群人,一邊往外走,一邊拌嘴。
大嫂罵二嫂道:「狐狸精,你剛才說誰會勾引男人?」
二嫂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說你又怎麼了?反正馬上就要分家了,看伱這個沒用的女人,這麼多年也沒給相公生下一兒半女,不然我們家還能接着吃好多年皇糧!」
「呵!那生下來也是我的兒子,皇糧也輪不到你吃。再說你哪裏比我好,你生了嗎?」
「我才跟相公半年,再說平時在床上我就是替補!……」
人群後方,李焱紅聽兩個人拌嘴,對周秀春身後的最後一點顧慮,也徹底不存在了。
他原以為兩個嫂子都是嬌滴滴的姑娘,照顧起來會很有難度。
現在看來,這倆潑婦的生存能力,應該是超級強的。
而且還好這幾天他都在養傷,沒來得及跟她們有什麼接觸,不然說不定……
看着大嫂搖曳的身姿,李焱紅有點嚮往。
身旁的靳川忽然問道:「李班頭在想什麼?」
李焱紅一嘆,「沒什麼,只是替我周大哥感到惋惜而已。本來他事業有成,家裏還有兩個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