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林最近在幹什麼?」
「根據馬河圖傳來的情報,王又娶了一房姨太太,頗為痴迷,有點流連忘返,連家都不回。」
「他住在哪裏?」
「大西路,就在極司菲爾路旁邊。」
張義聽了不覺皺眉。
王天林、陳明楚無疑是第一個要剪除的對象。
再接下來,是丁默村和李士君。
偏偏就是這個老奸巨猾的王天林,這個始作俑者,原本高調的他,落水做了漢奸,竟然縱情聲色,一反常態地低調、謹慎起來。
從張義對他的了解,此人除了貪財好色,幾乎沒有其他弱點。
貪財的把柄和渠道暫時沒有掌握。
好色,他以前是沉溺流連妓院舞廳,現在有了姨太太,竟然不去這些地方了。
他的人際關係也變得相對簡單,加上76號丁、李二人內鬥,王天林不參與其中,幾乎不怎麼去上班。
這傢伙到底是人老成精,性格老練,在職場上不得罪人,也不主動高調地站隊。
更困難的是,他住在76號旁邊,還有日本憲兵保護。
當然了,最壞的情況下,張義等人潛伏進公共租界,直接採取強攻,衝進他家裏,亂槍打死他,那肯定能成事。
但這樣一來,隊員犧牲折損的幾率毫無懸念會變大。
張義不想這麼做,他不是個衝動的人,也幾乎從來沒有衝動過。
對付王天林,還需要繼續準備好的那套方案。
「馬河圖呢?」
「他看起來頗為躊躇,似乎不想讓王天林死在自己手上。」
張義冷笑一聲,看來之前的計劃要改變一下了,不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馬河圖身上。
而且還不能逼得太急,萬一這傢伙也來個臨時反水,一切前功盡棄。
他想了想說:「那就先着手對付陳明楚、萬里浪,這兩個傢伙上跳下竄,他們的日子該到頭了。」
「是,我馬上去安排。」猴子一臉凜然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張義出神地望着茫茫夜色,陷入沉思。
仙樂斯舞廳的霓虹燈忽隱忽現。
萬里浪懷裏攬着一個濃妝艷抹的舞女,有說有笑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旁邊的幾個舞女在他們身後一眼的羨慕嫉妒恨。
這個小騷狐狸不知道哪裏的好運氣,竟然搭上了一個出手闊綽的漢奸,漢奸還幫她在舞廳後面租了房子,三天兩頭去睡一下。
真應該通知下她以前那個英國相好的,兩個臭男人打起來,那才叫熱鬧。
萬里浪和舞女談笑着,眼神卻一直盯着舞廳的後門。
見一個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他立刻推開舞女:
「你先去找人跳舞,我談點事。」
「人家不嘛.」舞女在懷裏撒嬌道,但話剛說到一半,看萬里浪從兜里摸出一疊鈔票,她立刻喜笑顏開:
「好,我聽你的。」
說着湊上來輕啄了他一口,抄起鈔票搖曳着身姿走了,很快就和一個小開勾搭到一起。
萬里浪玩味地笑了笑,招呼服務生又上了一杯威士忌,靜靜地等待着來客。
他約見的不是別人,正是和他臭味相投的軍統滬一區行動大隊第三分隊副隊長周西恆,化名馮賢。
周西恆看上去頗為緊張,帽檐低壓只漏出半個臉,進了舞廳就左顧右盼。
「行了,這是日本人的地盤,不用這麼緊張。」
周西恆侷促地坐下,說:
「能不緊張嗎?萬一被這裏的探子或者暗線看見,我就完了。」
萬里浪嗤一笑,說:「你就不想過來?」
周西恆眼裏閃閃發光:「李主任同意了?」
見萬里浪搖頭,他不悅地問:
「難道我給的那些投名狀還不夠?」
「那倒不是。」
萬里浪笑道:「槍支武器和文件,用來入伙,肯定夠了,不過嘛」
「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