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華微微錯愕。
電話那邊許母連聲嘆氣,「我就說她是瘋了,不然怎麼能做這種事。其實這些年有些事你們一直不知道,就是你爸也不知道,季可心臟不好,咱們這邊的醫生一直建議去首都看看,我說讓你媽拿我們的錢帶季可去,她不同意,說要他們自己攢,病就一直拖到現在。」
「平時你媽偏心季可,我就勸過她這樣不行,畢竟還有你和季玲,可她就是不聽。」
如今走到這一步,與兒女離心,讓人看了怎麼能不着急。
「建華,小玲和你媽關係現在怎麼樣?還一直僵着不說話?」
「說話。」但是和不說話沒區別。
許母那邊聽到說話,卻沒多想,也鬆口氣,「現在我把這些告訴你,你私下裏也和小玲說一下,別讓她怨你媽,你媽這輩子挺不容易,要強一輩子,結果和兒女們漸行漸遠。」
最後掛了電話,季建華心情還異常沉重。
按姥姥說的,媽媽沒錯。
但季玲也沒錯。
錯的又到底是誰呢?
他理不清楚,回到醫院病房,看到父母之間的氣氛,心中明白些,待母親出去打飯,只有父子三人。
季建華把電話里聽到的事說給了爸爸與妹妹。
「.這些話是姥姥說給我的,姥姥讓我說給你們。」
季建華抿唇不語。
季玲卻覺得人生如戲,果然翻轉太多。
惡人似乎又不是惡人了。
公平來講,許芳是母親,有這些原因在裏面,她偏着季可也無可厚非,畢竟一個心臟不好隨時可能死掉的人,讓着她比什麼都重要。
「小玲,爸爸還是那句話,你怎麼決定爸爸都不會有意見,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一切都由爸爸扛着。」
季玲笑了笑,「爸爸,我誰也不怨,你們生我一場,為你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而且事情因我而起,是我對不起你。」
「都過去了。「季勇不想聽女兒一直把錯往自己身個攬,「我在這邊還有幾天出院?能不能早些出院?左右就是養着,和醫生說一下,我回家養着吧,在醫院渾身都不舒服。」
醫院乾淨吃的又好,還是單間。
季玲明白他是不想一直欠朱家人情,便道,「一會兒我和我大哥去問問。」
季勇見女兒沒有執意拒絕,也鬆口氣。
等許芳提着打的午飯出來,兄妹兩個說出去吃,直接問問醫生什麼時候出院。
許芳聽到出院,眉頭動了一下,一直等孩子們出去才問,「出院做什麼?你可是頭做手術,怎麼也要多想着日子。」
季勇道,「能回家休養就回家吧,小玲剛和男方領證,咱們家就添這麼多麻煩,別讓人心裏有意見。」
「手術費咱們攢錢給,不欠他們人情也不佔他們便宜。」
季勇神情微愣,許芳冷笑道,「覺得我在騙你對不對?那就是我騙你吧。」
夫妻多年,季勇豈能看不出妻子在生氣。
他抬起手,握住妻子的手,「小芳,建華給你媽打過電話,岳母把事情都說了,小可的心臟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顯感覺到妻子的身子一僵,季勇心也慢慢沉下去,「快二十年了,如果沒有今天的事,你打算要瞞我多久?」
淚一滴滴從許芳的眼眶裏掉下來,她扭開臉,不想讓丈夫看到,可手被丈夫緊緊握着,她又不敢使勁抽、出來,只能扭頭不看丈夫。
季勇沒有急着逼問妻子,而是等妻子情緒慢慢平穩下來才道,「我一直以為我把咱們小家撐起來了,現在看來是我沒能力,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年,我讓你受苦了。」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是我沒告訴你。」許芳不同意丈夫把錯又攬回他身上,扭過頭,語氣生硬道,「季可生下來就體弱,我說送去我媽家養,也是我帶她去醫院體檢後做的決定,她是肥厚型心肌病,是基因裏帶來的病,很容易猝死。」
「那能不能治好?」季勇聽的有些急。
「只要做手術切除肥厚的心肌就行,還不知道哪裏能做這樣的手術。」許芳低下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