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翻譯官王尚文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小偷慣犯居然也這麼頑固難纏,原先預計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這個小偷給搞清楚了的,那邊渡邊太君可是大大的有賞啊!賞不賞的倒也在其次,軍人嘛,主要還是榮譽。當漢奸雖然不光采,可是他從來就沒有把這當成一回子事。不光采,有人想當還當不上呢!他在日本留學讀書三年,光草稿紙幾乎就用了五麻袋。中國話不說,日文算是基本學精通了,這滿肚子學問往哪兒使?不當漢奸當什麼?頭一回兩小子押着他進兵營,他本來就想往上報告的,奈何這中間複雜,主要是其中也牽扯到他,是他把人帶進來並且還對花崎葵小姐造成極大的人體和精神損失,他沒敢哼聲。這事終被神機妙算的渡邊副司令發現了,好在渡副司令這人大度、不拘小節,答應事成之後提拔他的官職和薪酬。官職就不說了,他不是日人而是倒了邪楣的支那人,支那人一般在軍中不會被受重用,除非你立下赫赫戰功。再別說赫赫了,就是芝麻粒大的小功也立不上呀!幸虧是他家裏娶了個日籍女人,他名義上說也算半個日本人了。
渡副司令說他如果把這個小偷收編了,升他三級餉金,如有這麼兩三次的績效,他基本上就可以入日本籍了。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大誘惑啊!入了日本籍就成了日本人,將來生個小雜種(他自己說的)萬不能說是漢人,戶口上一定寫明:民族:大和,隨他媽呀!
他也幾次想把自己的名字改一改,王尚文這仨字太他媽的漢人太扎眼了,滿嘴的東洋話,自報姓名王尚文,又土、又俗、又太中國。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想出一個新名叫「文尚王日」,起碼聽着也不怎麼土氣了,又有點向日本這面靠攏的意思。報上去渡副司令說了,名字起得很有創造性,可以考慮,但是現在不能改,以後入日籍的時候一併解決。到那時到那時,這又不知等啥時候呢?
胖子說服不了這個叫梁尚君的小偷,他心裏急得仿佛是二十五個老鼠爬肚子上,百爪撓心。本來一件大功眼看着到手了,誰知這個人這麼死心眼?愛國愛國,有國才能愛國呀,現在國家成了人家日本人的了,你上哪兒愛國去呀真是?
文尚王日(暫用名)面對着軟硬不吃的鼓上蚤,一籌莫展,打不得罵不得,要不然上面(太君)交待的任務完成不了。他這張嘴本來也厲害着呢,可就是把個死皮二流子(他這樣認為)無可奈何,這可如何是好呀?
胖子說:「兄弟,你這是何苦呢?你這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嗎?年紀輕輕的,不是叫槍斃了,也不是叫活埋了,就這樣整天捆着綁着,是個人也受不了啊!」
「地賊星」賽時遷換了個姿勢躺好躺舒坦了,人生原來這麼美好,睡草窩裏也這麼愜意呀!比綁在樑上吊起來不知要強過幾百倍了。可是他的胖子朋友勸他說,只要他一回心轉意,就立馬恢復他的自由。自由是恢復了,人可就成了人家日本人的了。那個姓李的哥們不知這陣如何?是不是也成了日本人的狗,如果真是那樣,這一輩子也不和這個狗雜種做朋友了,打不過他也要罵死他!可是眼下他怎麼辦呢?聽胖子一句話,他立馬出門,換身衣服,洗個澡,懷裏揣上一大把錢(其實錢的事好對付,沒說賊不缺錢花嘛),然後上街吃大餐、逛那個,那可不敢,他賽時遷學得是童子功,壞了元氣這輩子就完了。翠花樓那地方萬萬去不得,哪去哪兒呢?噢,對,先去半月橋找那個算卦的王半仙算算,這段時間老背,看如何轉運一下。然後就去德馨山莊,押個寶賭他娘的一把,反正錢又不是自家的,沒說不花錢的心不痛,不生娃的*不痛嗎?想着想着,梁尚君不知不覺到了一花園裏,一大群仙女圍住了他,有的叫他哥,有的呼他郎,左擁右抱,正要欲行不歹時,突然他想到他的童子功,猛地大喊一聲:
「滾!」
文尚王日嚇了一跳,稍傾才說:「兄弟,我給你說好話呢,你咋叫我滾?」
小梁子終於清醒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瞅了瞅他的胖子朋友,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稍一活動兩手兩腳,揶揄道:
「胖子,叫人把我捆上吧,這陣我已活動開了。」
胖子站起來,狠狠地朝地下躺的人瞅了一眼,罵道:
「不識好歹的東西!」
然後,胖子一揮手,進來倆獄卒(管理監獄的士兵,多為華人),重
第一五九章一個在火里一個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