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說的這些話肯定是嚇人的,水秀是重犯要犯,沒有龜田司令發話,誰敢私自對這個姑娘採取任何措施?不過龜田說得容易,他不知道這樣的女孩是最難治服的,軟硬不吃,打死不開口。渡邊想來想去,所有任性的女孩都愛惜自己的名聲,她們最怕的就是失去清白。所以渡邊想在這個女人身上試試,用這種辦法看能不能唬住她?他從女孩突然變化中的臉色上斷定,他這一招真靈,女孩果然中招上當了。她由起初的坦然,立馬變成氣憤交加,臉色煞白,呼吸氣短,兩隻眼睛仿佛要冒出火來的樣子,看那陣式真是被嚇住了。
水秀自從被鬼子捉住以來,她對於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她壓根就沒想過能活着回去。可是萬沒料到這個鬼子竟想出這麼一個損主意。十個鬼子招待她,怎麼招待,無非就是那一套。如果是那樣,她決不苟活於人世。怎樣才能如願走上尋死這條道呢?慣常的跳河、跳樓都用不上,服毒吃藥更不可能。她聽人說到了非要尋死而不能活的關鍵時刻可咬舌自盡。
咬舌是那麼容易吧,雖然舌頭和牙離得最近,但它們是同難共苦的好兄弟,二十年如一日,它們配合得天衣無縫,從來沒有發生過摩擦傷害事件。現在讓它們兄弟倆自相殘殺,實在是有些困難。不過難也做,決不能讓這些**沾了半點便宜。水秀這樣想着,她忍不住便想試試,誰知幾次都沒成功,她發了狠心暗誓:到時一併決斷,下輩子再和閻玉姐續緣做朋友吧!
水秀被關進日本人的牢房裏,有人送來的飯菜她一口都沒動,她的腦子裏一直都在縈繞着那個胖鬼子說的話:今夜有十個鬼子兵要來在她身上做壞事,到時她先就一口咬斷舌頭,讓這些畜生污辱她的屍體去吧!屍體也不行,突然她想,她死了也要乾乾淨淨去見她的爹娘,被這伙子惡鬼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她如何有臉見父老雙親呀?姑娘有了心事,一夜沒合眼,到後半夜的時候,她突然聽到有人扭開了她房間的門。
鬼子的這所監獄也不是很正規,日本人占金州縣城之後,他們也不知在這兒能呆多久,在人家的地盤上大興土木很有些得不償失。一是沒錢,二是缺料,更重要的沒有長久打算。所以日本人在金州所有的駐地幾乎全是一色的原物利用,看上一家漂亮豪華的建築,要麼買、要麼搶,還有種形式叫作借或者說是戰時徵用。日本人把一個浩瀚無比的中國都佔領了,還對幾間破房子下不了手?既然全是舊房子,就存在年代久遠,維修失當以及各項天災**損壞破敗等情況。關押水秀的監獄,說是監獄充其量不過就是座曾經的學校教室罷了。日本人侵佔中國,搞大東亞共榮圈,並沒有致力於教育事業,學生們去往何處,關他何事?日本大兵看這地方寬暢,先就圈起來,據為己有了。其中幾間教室,圍了個小院,就是臨時監舍。日本人草菅人命,根本不拿中國人當人,監舍里馬桶都沒有,吃住屙全在一起,裏面狀況可見一斑。
水秀臥在草堆里,根本就沒有合過眼,猛聽有人進來,她翻身想起來,才知腿上拴着沉重的鐵鐐。
「誰?」水秀在問話的同時已做好了咬舌頭的準備。
「是我,水秀,我是中玉。」
水秀好像是在夢中聽到這個名字,她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盛中玉獨自下山是真的,他們也是因為尋找盛中玉才下的山,可是中玉怎麼會在這兒出現呢?他雖然武功蓋世,但他不會騰雲駕霧、變幻莫測,他不是孫猴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怎麼會到這兒呢?
「你、你是中玉哥?」
「是我,是我。」說話間盛中玉已經摸索進來並拿鑰匙打開水秀腳下的鐵鏈。
「中玉哥,你是怎麼進來的?」
「先別問這些,快快,你配合我一下,咱們先逃命要緊。」
「怎麼逃呀中玉哥,鬼子戒備森嚴,我們怕是逃不出去的。」
「你別管,有條路我保你能走。」
原來孫西文見水秀遭擒他心急如焚,但一時又無力搭救,最後想到剛關進來的盛中玉。盛中玉沒別的問題,主要是過城門時沒帶良民證,所以鬼子對他看得鬆些。閻玉給他的情報上說山中走了一位武術教練,投敵的可能沒有,殺敵的**倒是很強,讓他設法尋訪這個人,千萬不要讓他惹出禍來。上午來的消息,中午盛中玉就被抓進來了。他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