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城主府。
後花園。
此時花開正妍,奼紫嫣紅,競吐芳蕊,在蒙蒙的月色之下有暗香浮動。
一個雪白的影子在園中翩翩起舞,衣袂飄飄,如仙子凌凡。
她赤着足在花枝草間飛舞,眉宇間全是聖潔清冷,滿園芳菲在她的容光之下,黯然失色。
只是乍一看去,這道身影就如九天仙子不耐天宮苦寒,此時已下到人間。
這裏是綰綰練功所在,她練的自然是功。
旦梅靜靜站立一旁,見到綰綰的身影,也不由暗暗讚嘆,比起當日圍攻杜伏威之時,綰綰的心經練得更是出神入化,無聲無息之中浸染人心。
她絕對沒有用心去迷惑某人,甚至對所有男人都不假顏色,但正是這樣才最讓人驚恐。
旦梅清楚的見到,有一些傢伙只是遠遠站着偷偷看了綰綰幾眼,就是心醉神迷,甘願效死,而且是不計生死的狂熱。
如飛蛾撲火。
就如此時守在園外的方澤滔。
他陷得更深了,任憑什麼人的勸說都已聽不進去。
跟往日不同,後園左近所有的護衛兵將全都撤離,不但是花園,還有琴房、雅閣……
凡是綰綰所在地方,連城主方澤滔也不能進入。
此時,這位大城主就象平時常見的普通侍衛一般,遠遠站在夜風之中,頂盔貫甲,執劍守護,還時不時的望向後園方向,臉上有着痴迷笑意。
看得出來,他半點不以為苦,正是甘之如飴。
遠遠的有兵將來往。
「你說,城主大人是不是失了心魂,這段時間既不理會城主府事務,也不關心軍隊。」
「是啊,自從那妖女來了之後,他的行為大異往常,昨晚我還聽到城主府的哭聲,聽說他的妻妾都被趕了出來。」
一些士卒悄悄的議論着,時不時遠遠望去,有一種莫名的氣氛在四周瀰漫。
這些人說歸說,也只是暗地裏談論,在方澤滔的面前,卻是不敢表露半點。
而且,對方澤滔所下的命令,更是不敢怠慢。
原因很簡單,前些日子有幾位立過很大功勞的將領,在方澤滔面前請斬妖女,被城主大人當場生撕,手段十分殘酷。
最可怕的是,方澤流身為方澤滔的同胞兄弟,因為席間趁着酒意,怒斥綰綰竊居竟陵權柄,竟被方澤滔打了二十軍棍,下入大牢,此時還沒放出來呢。
……
馮漢帶着侄兒經過,巡視城內防務,經過城主府前。
他遠遠的望了一眼花園裏那道躍動如精靈仙子般的白影,不由駐足細瞧。
只是多望了一眼,就覺得眼前光影流動,從內心深處浮顯一些感嘆。
自己這麼一些年來若熬歲月,每日裏跟手下兵卒同食宿、共演練,實在是最傻的事情。
「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我就算練成百戰強兵,又有什麼用?此時天下大亂,處處烽煙,如不得明主,似我等所為終歸是鏡中花,水中月啊。」
想到這裏,一時壯志豪情就悄悄消退,心想如今困守一城,終日渾渾噩噩度日,實在沒什麼意思,當下就向着後園走去,似乎那裏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叔,你怎麼啦,那裏不能去,被方城主發現,我們就完蛋啦。」
一個青年目不斜視的跟着馮歌身後,手按腰間長劍,英姿勃勃,走着走着,就發現自家叔父眼神有些不正常。
想到這些日子的傳聞,他心下大驚,一把就拽着馮歌到了屋角,十分緊張的輕聲叫道。
馮歌眼神一清,看看身邊,又望向那後園景色,鼻中似乎還聞着陣陣花香,唰的一下,他背上冷汗冒出,讚許的拍了拍馮漢的肩膀道:「小漢,多虧你了,這妖女確實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我就是日前見過一面,如今只是遠遠瞧着,就心動神移,你且記住,以後萬萬不可跟她照面。」
他面現痛苦之色,又道:「這竟陵城看來凶多吉少,如此下去,極易被人所趁,為叔思前想後,還是多留一條退路方好。」
說完也不巡城了,他轉身就回了住處,召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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