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臉直抽的江曦從牙縫裏蹦出了幾個字:「謝謝你啊,不用了!」
這種話想必對方行走江湖聽得耳朵都生繭了,幹這行吃這口飯的不說多大神通,最基本的察言觀色是必備技能之一。俗話說得好,相由心生,年輕男人兩吊腳眼一撇江曦揪成川字的眉頭就知道她流年不利,命途坎坷。
木頭都快纏進骨頭裏了,可不是坎坷到家了嗎?江曦捂住半邊抽搐的臉直吸氣,壓根沒精力搭理他:「莊令……」
視線向下,莊令一眼過去即識出江曦血肉里隱隱露出的紅線:「是鬼藤。」
鬼藤又是個什麼鬼啊!江曦多看一眼她血肉模糊的腳踝都會做噩夢,儘量轉移開注意力,顫着聲問:「有沒有辦法取出它?」
莊令幾乎不帶猶豫地回答她:「沒有。」
江曦:「……」
在江曦心塞到無語的時刻,被無視在一旁喋喋不休半天的年輕神棍突然伸過來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半是瞠目結舌,半又是發現新大陸般的激動不已道:「靠!!還真是,鬼、鬼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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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藤,聽名字就知道已經不能算是正常的植物了。李家那一牆的爬山虎原來或許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藤條,但是現在用小神棍的話來說長在死地,埋了屍肥,再好的苗也得成精成怪了。
小神棍大名不知,自來熟地報上諢名,江湖人稱木二。
真有夠二的啊,江曦感慨着。此時他們正站在條上山的羊腸小道上,兩邊皆是枯褐的植物,灰撲撲的沒有半點生氣,唯一一點翠色是隱藏在山道深處的松柏。
她腳上的傷口在藥膏的作用下暫時緩解了疼痛,黑糊糊的藥膏聞起來和放了幾百年發霉的爛木頭似的,莊令剛從袖中取出來時讓她很是質疑了一番。莊令慢吞吞地縮回手:「那你,還是忍着吧。」
江曦:「……」
算了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了。江曦破罐子破摔地閉上眼由着莊令給她上藥,沒想到黏糊糊的藥膏剛一敷上,效果立竿見影,火辣辣的痛感登時消退了不少。
阿寧氣哼哼地在旁鄙夷她:「少爺的藥可是他親手熬製的,不識貨的傻女人阿喵!」
江曦:「……」
這一個話嘮一個悶蛋,故意聯手想擠兌死她是吧???
自動尾隨他們而來的木二眼珠子快掉出了眼眶,和只獵犬般聳動着鼻尖俯身嗅來嗅去,再抬頭時看向莊令的眼神已經從看競爭對手的敵意轉變成了看世外高人的敬仰,他興奮難抑地搓着手,用生怕驚擾到高人的低聲調說:「兄台,這藥方是不是一味血竭?」
莊令倒是小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悶不做聲地點了下頭。和陌生人交流,他的話少得等同於沒有。
「古血竭啊!!!」木二亢奮得和磕了藥一樣迅速從他那破破爛爛的背包里抽出個皺得像在水裏泡了三天三夜的羊皮本,嘩啦啦翻了個來回鎖定在一頁,嘴裏念念有詞:「古血竭,古血竭,有記,止血外傷有神效,生肌止腐,如配凰心二兩,龍經一錢,可有起死回生之效。」
他念得那兩句更出乎莊令意料了,然而瞟了兩眼木二手裏的羊皮本,他仍是什麼都沒說。
倒是拿着手機在搜索羅剎村方位的江曦聽見了,不可思議地看着神叨叨的木二:「起死回生?」
就她腿上那帖子狗皮膏藥,她記得她家門口的中藥店裏兩塊錢一片,隨貼隨撕不要太常見啊。
「哎嘿,小江這你就不懂了吧!」木二用一種專業人士的目光批判着江曦,嘴裏的稱呼也自動轉成了小江:「不提我剛說的凰心龍經是什麼稀罕物,單單就一味血竭你知道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只聞其名不見其物啊,又是多少人夢寐以求,求而不得的寶物。當年明□□朱元璋攻佔應天府心室正中一箭,就虧得他身邊劉伯溫尋得一味血竭,助以丹方之術,方能保得性命,建起大明王朝。罷了,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
他說得頭頭是道,低頭百度完的江曦面色如常,輕描淡寫打斷他:「哦,國產300一斤,進口1600的起死回生之藥。嗯,是挺稀罕的。」
「……」木二沒給她這句噎死,一蹦三長高,恨不得戳着她腦門:「300塊一斤?就是300兩黃金你也買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