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蕭瑟瑟竟然這樣稱讚了他,吉王聽得十分受用,狷狂的笑道:「本王從少年時期就習武射箭、精通兵法,殺過敵,飲過人血,戰功赫赫!當年的邪教叛亂還是本王隨父王共同帥兵鎮壓的!天英帝那懦弱之徒,他有什麼資格削我們的兵權,處處限制我們?」
蕭瑟瑟輕輕一笑:「是啊,仔細想來,這天下本就是誰有能耐誰居之,守不住就只能被更強的人打下來。吉王爺說的句句都在理,妾身也贊同。」
「哈哈!」吉王禁不住大笑,「算你識時務!就衝着你這句話,本王就留你一條賤命!」
蕭瑟瑟欣喜若狂,「謝謝!妾身本以為必死無疑,說的都是真心話,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是嗎?」
「哈哈哈!」腦海中迴蕩着蕭瑟瑟的溢美之詞,吉王大喜過望,仰頭大笑起來。
突然間心口竄上一陣涼意,既冰冷又尖利的傳上來,吉王心下一凜,笑聲頓時斷在了嗓子根處,想說話,卻被胸口的劇痛牽得難以發出聲音。
他瞪着眼,腦袋僵硬的低下去一看,只見蕭瑟瑟右手握着一支匕首,刀刃□□了他的心口處。
「你……」吉王瞪着蕭瑟瑟,她也在瞪着他,用一雙冷入骨髓的眸子瞪着她。
吉王抄起手中的劍,朝着面前的人狠狠的劈下去。不防蕭瑟瑟已經偵破了他的動作,身體往右邊一傾,躲過了這一劍,同時抬腿狠狠踹在吉王身上,借着反衝力拔出匕首,看着吉王的身體倒跌下三層台階,胸口的血立刻染紅了身下一灘雨水。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這片刻,所有人都還像是被定身了般,靜止在那裏。
何歡朝着蕭瑟瑟衝來,而蕭瑟瑟揮着匕首,對叛軍吼道:「吉王心臟中我一刀,必死無疑!爾等叛逆只要放下武器,一概免死!」
冰冷決然的聲音,穿過漫天暴雨,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他們再度愣住了,看着蕭瑟瑟堅毅的身影,再看着倒在地上掙扎的吉王。一道閃電划過,照得天地間一片刺眼,吉王胸口湧出的血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
一個叛軍將士怯怯的放下了武器,他想,吉王定是活不了了。
然後,第二個人放下武器。
第三個人。
第四個。
第五個。
……
吉王目眥盡裂,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像是不顧會自我毀滅間,瘋狂的一劍劈在一個將士身上。
這將士剛剛放下武器,還未來得及換下口氣,就被砍死在地。
所有叛軍將士們駭然,只見吉王勢如修羅,捂着心口的刀傷怒吼:「誰敢投降,本王砍了他!給我殺!給我殺!」
「殺……」
「殺!」
叛軍將士們再度撿起放下的武器,一個個的再度化身為殺戮的劊子手,要奪走此刻離他們最近的蕭瑟瑟的性命。
而何歡已經先一步抵達蕭瑟瑟的身後,一手抱着她,朝後倒飛出去。
「給我射死她!」
吉王惡毒的吼聲,刺頭漫天水色而來,隨之一併而來的還有一支箭,那樣快,箭鏃挑開線般墜落的雨,正對着蕭瑟瑟的心。
躲不開了!
這是何歡心中的念頭。
本能的反應,何歡抱着蕭瑟瑟在空中一翻轉,用自己的背部對着射來的箭。
「不!」蕭瑟瑟悽厲的喊道。
她仿佛又看見了那日灼灼晴朗的天空,大堯北關的雄渾寧靜,黑衣殺手們突入而來的索命襲擊,然後是何懼撲向張逸凡,被三支機關箭射中,與世長辭。
何懼已經死了,難道今天,何歡也要為了保護她而死嗎?
「何歡!」蕭瑟瑟湧出了眼淚。
不行,還是不行,如果她的那一刀徹底殺死了吉王,那何歡就不會替她死了!
箭矢破空的聲音近在咫尺,可是蕭瑟瑟卻始終沒有聽見何歡中箭的聲音。反倒是一聲來自別人的悶哼,而這個別人,這聲音,正是蕭瑟瑟此刻最想見到的人。
「忘言!」她喊了出來。
何歡抱着蕭瑟瑟落地,只見玉忘言就立在兩人下面的三層台階處,手中抓着那支箭。
煙灰色的衣衫被雨濕透了,卻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