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言蘇威本來反對齊王北上戍邊,因為現實狀況已不允許?疆再出意外,更不允許南北關係進一步惡化,而齊王戍邊表面上看是利大於弊,但前提是齊王要聽聖主的話,那些支持齊王的人也要以中土和國祚利益至上,要顧全大局,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蓄意破壞南北關係,陷北疆於危難之間,然而無論是齊王還是那些支持齊王的人,聖主和中樞都沒辦法控制他們,因此齊王戍邊風險太大,一旦弊大於利,造成巨大惡果,則不可挽回。
但是,裴世矩的立場突然「鬆動」,打了蘇威一個措手不及。蘇威不好責怪裴世矩,更不能指責他背信棄義,因為裴世矩為了逆轉危局「破釜沉舟」了,以犧牲自身利益為代價,甘願承擔由此所造成的全部後果。蘇威缺了一位重要「盟友」,阻擋不了聖主和中樞的決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反對,但也不支持,靜觀其變吧。
裴世矩願意承擔後果,而蘇威保持沉默,使得聖主和中樞核心層在齊王戍邊一事上迅速達成了一致,接下來的決策要看時機,要選擇一個恰當的時間,兩京政局要穩定,而北疆局勢則必須緊張,必須利用白髮賊禍亂燕北的機會,營造出一個內憂外困的局面,如此齊王北上剿賊才不至於給北虜以強烈刺激,不至於讓北虜做出錯誤解讀,不至於給本來就惡化的南北關係以沉重一擊。等到第三次東征變為了現實,再授予齊王戍邊之重任,也就順理成章,而北虜因為有了一段時間的緩衝,也比較能接受這個事實,再加上裴世矩在西土方向的配合,大漠牙帳迫於東西兩線的重壓,暫時會妥協忍讓,他們也需要維持一個穩定的南北關係以贏得反擊的時間,如此便能把齊王北上戍邊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齊王的目的達到了,他的政治生命得以延續,未來還大有可為,但聖主和中樞卻要把這種「可為」扼殺在萌芽狀態,絕不允許這種潛在的隱患有轉化為事實的可能,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限制齊王的實力,利用中央的權力和東都的財富,束縛住齊王的「手腳」,不給他發展壯大的機會。只是齊王早有對策,早就預料到聖主和中樞會藉助一切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手段限制他,於是他預設了白髮賊這顆無法無天的棋子,養寇自重。
而這正是聖主和中樞不可能招撫白髮賊的原因之一,同時也是聖主和中樞認定裴世矩的招撫之計不會成功的原因所在。但裴世矩「另闢蹊徑」,拿出了一個全新的思路,那就是控制白髮賊。
既然白髮賊的背後有「黑手」,那為何我不能取而代之?既然齊王可以與白髮賊結盟,那為何我不能與之合作?
這個思路讓聖主和中樞重臣們的眼前頓時為之一亮。人都有欲望,都有私心,只要條件合適,私慾未必不能戰勝理想。「黑手」能給白髮賊的好處,聖主和中樞都能給,而「黑手」不能給白髮賊的好處,聖主和中樞還是能給,所以只要換一個思路,換一種辦法,在解決白髮賊的問題上,聖主和中樞便佔有巨大的無可比擬的優勢。
迫於目前的困境,聖主很快做出決斷,授權裴世矩具體操作。但是,聖主和中樞有自己的原則,底線不能逾越,聖主和中樞不會向叛賊做出妥協,中央絕不能自損威權,因此聖主劃出了底線,授予裴世矩的便宜行事之大權是有限制的,換句話說,聖主和中樞不會拿出「真金白銀」來收買白髮賊,裴世矩只能「空手套白狼」。
裴世矩的目的達到了,他需要聖主和中樞清楚地知道他要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不可能完成的事,他需要的就是聖主和中樞的「授權」,在這個「授權」的保護下,他可以為所欲為,可以做一切己想做的事。
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世上肯定沒有這樣的好事,如果裴世矩沒有做到,很正常,貽笑大方,惹人恥笑而已,反之,那不僅僅是智慧,還有秘密,一個足以讓聖主和中樞非常感興趣的秘密。
事實上正因為這個秘密的存在,讓封德彝夙夜難眠,讓裴世矩憂心忡忡,於是裴世矩果斷調整了策略,以 招撫計」來確保自己對事態的控制。
如果白髮賊不是那個人,招撫計成敗與否不會對裴世矩造成太大影響,反之,如果白髮賊就是那個人,這個秘密遲早會暴露,遲早會被政敵「抓住」對裴世矩造成致命傷害,如此一來招撫計就成了救命策了,而更重要的是,裴世矩目
第六百五十三章 老謀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