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張氏猛的坐起反手抓住謝如意的手,神色驚悸而又惶惶不安,女兒的話就像蝕骨的冰錐,使她的心又冷又痛,光想到那種畫面,就覺得心痛得無法承受。女兒可是這輩子她唯一的骨血,是她與夫君的結晶。
可哥哥也是她的血親啊!眼淚順着蒼白而消瘦的面頰滑落,像是要打掉心中的不安,她用力搖頭道:「哥哥不會這樣做的。」
「舅舅們也許不會,舅母們卻肯定會!」
如今的謝如意自是不會走到那一步,可她要娘親自己變強些,畢竟誰也不能隨時在她身邊保護,因此便出言刺激,激發她為母則剛的潛能。
張氏想想嫂嫂們的品性和一直以來的作為,還真有這種可能。
「我不會讓她們有這機會的!」張氏擦掉眼泹堅定的道。
謝如意笑了,「就該這樣,你拿他們當親人,委屈求全,人家卻只當你軟弱可欺。這類人的貪心沒有止境,若繼續縱容下去,總有家破人亡的那一天,到時悔之也晚了。」
張氏摸摸她的頭嘆息道:「娘渾渾噩噩的過了這些年,苦了你了,意兒放心,娘再也不那麼心軟了,如今日子也好起來了,過兩年再為你找個如意郎君,娘這輩子也就安心了。」
謝如意攬了張氏的肩,兩人頭挨着頭,心中是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娘你想的也太遠了。」
「遠什麼?如今你也十三了,過了年就是十四歲,城裏的大戶人家十四歲都開始訂親了,我說過兩年還是遲的呢。不行,要現在就開始相看着,有了合適的明年先訂下來,及笄後就成婚。」
謝如意滿頭黑線,有這樣着急嗎?她又不是嫁不出去。
這次因為謝如意回來的及時,並沒有造成損失。只不過前幾次被那兩家『借去』兼順走的,加起來夠謝如意肉疼的了。
經過統計,她走的這些日子,前前後後加起來共損失銀子二百兩,謝如意給張氏買的頭飾、耳飾四件,上等布料兩匹,上等衣裙兩套,荷包三個,手帕若干,雞兩隻,兔子兩窩。
而她的房間裏,因為出遠門,東西都收了起來,就這還被順走了一個硯台,一個她最喜歡的花瓶,和一套張氏給她新做的裏衣。
謝如意把少了的東西都列了個清單,看着長長的一大串,她氣得直錘桌子,真後悔就那麼輕輕放過了那兩家混球。
張氏沒想到竟有那麼多,也是滿心的懊悔。忽的,她想到有件事沒跟女兒說,便打斷了謝如意的捶胸頓足。
「意兒,有件事娘忘了跟你說了,就在你出診去外地沒多久,一個自稱是你老闆娘請來的媒婆來了咱家,要給你說親,說的是你老闆娘的一個表親,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謝如意捏緊了拳頭,又是那個趙升,真是陰魂不散!
「你是怎麼跟人家說的?」
「我說你不在家,等你回來問問你的意思。過了一天她又來了,我也沒鬆口,後來就沒再來了。」
謝如意點點頭,看着張氏認真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娘可別亂答應,一定要像這次一樣問過我才行。如今不比從前,咱們有了銀子,又有一手好醫術,最易招那些別有居心人的眼,所以萬事都要小心。」
張氏應了,「你說你老闆娘的那個表親別有居心?」
「沒錯,他們看上了我手中的文昌藥店的三成紅利。」
「這可如何是好?」張氏有點兒擔心,那人畢竟是老闆娘的親戚,也就是老闆的親戚,一個弄不好,就得罪了老闆。
「娘放心,宋老闆肯定不知道這事,如果知道了,他是不會這樣做的。您不必擔心,這件事女兒會外理好的。」
「希望如此吧!」
謝如意略作休整,第二日便去了文昌藥店上工,看着熟悉的環境,她感覺很是溫暖。
店裏的人看到她都很高興,紛紛上前打招呼,謝如意也笑着回應。抬首間,見與後院相連的小門處,一身清雅的奚寧正眉目舒展、唇角含笑的斜倚在門框上看着自己。
他依舊是那身青衣,衣擺處依舊繡着兩叢修竹,整個人依舊是那麼清透俊雅,只那龕動的鼻翼,略微急促的呼吸,透露了幾分異常。
謝如意微笑着走過去道:「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