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星光點點,照耀在這如海一般廣袤的草原上,遠方歡笑之聲縹緲而來,兩人默默聽着,皆有沉迷之意。
李書秀心想:「咱們兩人可是結義兄妹,這般相偎,成何體統?」心中雖這般想,但她此生首次與男子如此親密,而她心中對此人又暗懷深情,一時之間,她只覺情意綿綿,漸入佳境,想要分開,卻又如何能舍卻這纏綿滋味兒?
蒼鷹卻沒她這般糾結,渾渾噩噩,自顧自想着心事,無論李書秀靠不靠在他肩上,此舉合不合禮數,他皆絲毫不以為意。
過了許久,李書秀忽然聽到從村外傳來十匹馬兒疾馳之聲,她朝遠處眺望,見到在草原與夜空相接之處,有一隊騎士正縱馬奔來。當先一人正是九嬰,他身後之人不知身份,但瞧他們的打扮,也都是些本地牧民。
靠近村莊時,九嬰緩下馬蹄,慢慢踱進了村,見到蒼鷹,面露喜色,下馬說道:「大哥,三妹,我回來啦。」又朝李書秀望了一眼,見她嘴角微翹,可見心情極佳,暗覺奇怪,卻也不來過問。
蒼鷹問道:「二弟,你身後這些朋友是。。。。」
九嬰道:「他們是裂戎幫的兄弟,是我邀來的幫手。」
李書秀聽說過裂戎幫的名字,此幫派也是草原上一大匪幫,但他們以俠盜自居,打着劫富濟貧的名號,搶劫過往商客,又開着黑店黑酒鋪,不知害死過多少旅人。他們從不搶劫村莊平民,口碑不惡,但勢力卻不如禿鷲幫與碎骨幫,屢次交手,吃虧不小。不知九嬰將他們引來做什麼。
裂戎幫眾人中走出數人,朝李書秀打量一番,見她十分美貌,臉上皆露出調笑之意,但九嬰朝他們一瞪眼,這些盜匪立時收斂,九嬰拍拍手,叫了幾聲,篝火旁的阿布拉老漢領着幾人走了過來,懷中喀拉喀拉作響,抱着碎骨幫那些縫着碎骨的衣物。
裂戎幫一見這些衣物,立時高聲歡呼,其中一人名叫七敦,是裂戎幫的三當家,身高馬大,滿臉滄桑,他面露敬佩之色,對九嬰說道:「九法王,你手段當真了得。這些衣衫,乃是碎骨幫『碎石鐵鞭』羅六爺統領之下屬所穿衣着,這幫狼崽子自稱『草原狼』,乃是碎骨幫最厲害的一隊馬賊,平時囂張跋扈,橫行草原,足以與蒙古精兵較量,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在九法王你一人之手。」
九嬰謙遜道:「在下不過是一時僥倖罷了,他們見我一人,疏於防範,被我攻了個措手不及。」
蒼鷹見他們架勢,頃刻間明白過來,他將九嬰拉到一旁,問道:「裂戎幫也是明教的教徒?」
九嬰嘆道:「明教流年不利,聲勢頹靡,昔日元老死的死,退的退,眼下這裂戎幫的幫主,便是咱們明教的教主,而這位七敦先生,乃是咱們的光明右使。」
蒼鷹覺得古怪,笑道:「你們這明教只怕是冒牌的吧,我看是這些土匪掛羊頭賣狗肉,故意誆你入伙。這七敦徒有力氣,可內力武功比你差得遠啦。」
九嬰苦笑道:「我倒希望如此,奈何天意弄人,註定咱們明教有此之衰,只能暫避於西域,做這打家劫舍的買賣。不過他們雖然功夫不佳,但卻知道明教總壇所在,那些經文教義也背誦的滾瓜爛熟,更與中原諸多明教教徒聯繫緊密,明面上勢力不大,實則根深蒂固,遠遠勝過江湖上尋常幫派。」
蒼鷹聽他說的鄭重,不知他打得什麼主意。但瞧裂戎幫眾的神態,都對九嬰敬重有加,幾乎將他當成寶貝一般捧着。看來裂戎幫身處困境之中,陡然間遇上這麼一位武功高強,智計了得的人才,自然是歡天喜地,對他加倍寵愛。
蒼鷹問:「你們打算穿上碎骨幫的衣物,夜襲禿鷲幫的山寨?」
九嬰點頭道:「大哥猜的不錯,我在禿鷲幫中有一位親信,屆時裏應外合,定能馬到成功。」說罷大聲呼喝,讓裂戎幫眾人開始換上碎骨幫衣物。
蒼鷹心頭一陣衝動,只覺得手癢難擋,脫口道:「二弟,我與你同去,定要好好與禿鷲幫廝殺一番。」
九嬰喜道:「我本就擔心人手不足,硬手不多,大哥若肯幫忙,大事成矣。」
他一說要去,李書秀立時也道:「我也要去,咱們三人同生共死,同福同難。」說着朝蒼鷹偷偷瞧了一眼。
蒼鷹與九嬰同時道:「不成!」
李書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