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曦冷冷一眼,「衛含章,不想害她的話,就莫要分心!」
白衣男子深深凝視着美目緊閉的暮雲舒,面容沉靜,她的進階已到最後階段,只差臨門一腳。
失魂落魄的緋衣男子,聞言木木看了顧玄曦一眼,最終還是強打起精神,繼續向女子體內輸入靈氣。
沒過多久,衛含章同鄔銘就察覺有異,原本是他們渡給暮雲舒靈力,很快,就變成了她自發汲取他們體內靈力,更恐怖的是,他們筋脈內的靈力竟絲毫不抵抗,仿佛甘之如飴。
衛鄔兩人對視一眼,均覺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玄曦真君,這……就是你要清場,還要吾等立誓的原因?」鄔銘臉色微變。
白衣男子並未言語,他體質特殊且修為高過暮雲舒,倒不至於無法掌控體內靈力。只是沉重望了兩人一眼,雙手不停,卻是加大了手下靈氣的輸出,好減輕另外兩人壓力。
「若你們怕了,收手離去便是,記得立下的心魔誓。」顧玄曦語聲清冷。
沉沉浮浮之間,意識並不太清醒的雲淑,覺得自己宛如一尾離水太久的魚,終於掙扎着躍進了潺潺的溪流。
伴隨着最後一股精純且濃郁之極的冰靈力填滿四肢百骸,雲淑只覺頑固的壁壘瞬間破碎,體內暴動的火靈氣最終沉寂于丹田,而漲大了不少的金丹現出金紅柔潤的光澤。
金丹五層!
女子周身氣勢大漲,威壓之強,令加諸其身的冰封片片龜裂,最終坍塌成一地細碎晶瑩的齏粉。
一旁本就靈氣耗損的鄔、衛二人被暮雲舒因初初進階而不及收斂的金丹中期威壓震的退了數丈。
只見女子眸光清澈,紅衣輕振,如今,站在他們面前的,已是一名實打實的金丹中期修士。
雲淑望着眼前的三人,面色一白,閃着些許的迷茫,只是很快就恢復了一貫清冷,淺淺道,「方才進階,可是諸位助我?」
女子檀口翕合,眸光淡淡,神情令人熟悉的一如以往。
「暮師妹……你,剛剛,到底怎麼了?」衛含章心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面對面前的女子。
雲淑見衛含章神情,便知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應驗了,唇邊溢出一絲苦笑。方才進階之時,就在她再也無法從周邊汲取更多靈氣的那一刻,在那最危急的一刻,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瘋狂之中,從神志到身體,都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接下來的事情,她毫無印象,唯一清楚的,是她對靈氣的渴望。
女子抬頭,緊抿櫻唇,墨眸直直望進一旁靜默的白衣男子眼底,「顧玄曦,我,是不是幹了不好的事?」清淺的語聲中,夾雜着一絲微弱的顫抖。
真相再殘酷,也總比一無所知好,「暮雲舒,若不想傷及無辜,以後進階,務必找處靈氣充裕的洞府。」顧玄曦平靜依舊,只是到底添上了一絲不忍。
「傷及無辜……」女子垂下螓首,低聲喃喃,清淚順着五官明艷卻顏色蒼白的面頰流下。
「真君……似能汲人靈氣……」鄔銘心有餘悸道。
「呵,汲人靈氣,在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顧玄曦,是因為那該死的體質,對不對?」雲淑拭乾眼底的氤氳水意,抬頭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