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長歌這一嗓子,嚇得裏面的黑影一哆嗦,匕首哐當一聲落到地上。
百里長歌悠閒地坐在房頂上,等底下有人跑進來時趕緊隱了身形。
說實話,紅月的死活與她無關,但她就是見不慣李香蘭母女整日在這府中作威作福,不把別人當人看。
第一個衝進來的是李香蘭分配給紅月的大丫鬟藍茵,她慌慌張張去敲門,門房就好像被人從裏面閂住了一般毫無動靜,她急得直冒汗,朝裏面大喊了幾聲也無人應。
藍茵正在不知所措之時,百里長歌很適時地飄身站到她身後,故作驚訝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平夫人的房門竟然被人從裏面上了門閂!」
之前紅月受傷的時候,百里長歌竭盡所能救治她,所以百里長歌留給獨芳居丫鬟婆子的印象都是極好的,此時的藍茵一見到百里長歌,便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焦急的情緒消退了幾分,多了幾抹安定。
「你去叫侯爺吧!」百里長歌故作疑惑地看了房門處一眼,搖搖頭,「這個我也沒有能耐打開。」
藍茵暫時鬆了一口氣,請求百里長歌道:「奴婢懇請大小姐幫我看一下這裏,奴婢去去就回。」
「好說!」百里長歌抱着雙臂一挑眉,轉身走到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借着溶溶月色看向紅月的房門處。
剛才那個黑影,不用想也知道是李香蘭。
百里長歌冷笑一聲,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氣,看來從前是自己太高估她了。
她之前跟百里敬提過納妾之事,也正如沁雪所說,她心中那個最佳人選就是紅月。
並不是紅月有多優秀,只因為這個人是李香蘭的心腹,讓她一朝飛上枝頭與李香蘭平起平坐,姐妹相稱,百里長歌光是想想那場景就能腦補李香蘭有氣不能發的酸爽。
然而,她預估錯了一件事——紅月的倔強執拗。
不知怎的,在看到紅月用匕首深深劃向自己的手腕一心求死的那一刻,百里長歌覺得她這種性子有些熟悉,就好像一貫清冷的秋憐一樣,但更多的是,她覺得紅月在那一刻的舉動像極了自己——寧折不彎。
她原以為,紅月再高冷也不過是披着冷酷外衣實則內里渴望榮華富貴的小女人,可事實證明,紅月這丫頭比她的主子李香蘭更有氣魄。
既然生米已經成了熟飯,她怎麼能輕易讓紅月就這麼死了?
百里長歌如是想着。
不多時,院外便傳來匆匆腳步聲,百里長歌站起身,見到剛與百里若嵐吵停歇的百里敬火急火燎衝進來,見到石桌旁站着的百里長歌,趕緊問道:「紅月怎麼了?」
「侯爺進去一看便知。」百里長歌指了指紅月的房間。
百里敬沒有時間再耽誤,迅速走到房門處。
百里長歌暗中撤去定在門窗上的真力。
百里敬順利推門而入。
紅月的房間裏,充斥着一股非常濃郁的中藥味,百里敬再顧不上其他,直接走向裏間。
桌子上點着一盞松油燈,明滅不定的光線照得整個裏間昏昏沉沉。
紅月依舊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只不過被子已經被百里長歌吩咐撤得只剩一層。
床榻前,左右兩邊放置了暖爐,時刻向床榻上散發着熱氣。
「這……」百里敬瞄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紅月,有些不確定地轉頭看着百里長歌。
百里長歌沒有理會他,隨意瞥了一眼床底下,然後對百里敬說道:「我剛才看見一隻老鼠爬進了床底下,想必如今還在裏面,你在這裏看着,我去弄點辣椒水來將她弄死!」
「辣椒水?」百里敬一懵,老鼠原來怕這個麼?
「紅月受了驚嚇,如今呼吸非常弱,你千萬不能離開,否則我不保證她能否保住小命。」百里長歌諄諄警告。
「我不走就是了。」百里敬回答得有些鬱悶,想他堂堂朝廷一品軍侯,如今竟然被個女人頤指氣使,尤其是剛才在書房還被百里若嵐一頓數落……
百里敬正沉浸在鬱悶不忿中,百里長歌已經端了半盆辣椒水走進來,直接蹲在床榻前,對着裏面大聲道:「本小姐數三聲,你若是乖乖出來,我就饒過你,倘若你裝作沒聽見,那就怪不得我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