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水了!」說着便把裝辣椒水的銅盆往床榻下邊挪。
百里敬聞見那辛辣至極的味道,早已連番打了好幾個噴嚏。
百里長歌當做沒看見,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床榻底下。裏面的人始終沒動靜。
「三……」百里成功開始數。
「一……」直接越過「二」,百里長歌以最快的速度端起銅盆里的辣椒水往裏面一潑。
裏面頓時傳來殺豬般的鬼叫聲,李香蘭再受不住滿臉被潑了辣椒水,雙眼疼痛得幾乎快要失明,她哐當一聲放下匕首,緊緊閉着眼連滾帶爬從床榻下面鑽出來。
百里敬見狀大驚,連忙起身皺眉望向穿着一襲夜行衣的李香蘭,眸光乍冷,「你怎麼會在紅月房間裏?」
「侯爺,救命!」李香蘭睜不開眼睛,只能循着百里敬聲源方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嗷嗷直叫,「妾身的眼睛快廢了,侯爺救我!」
百里敬呆呆看着她,昔日裏嬌美的面容此刻沾染了許多辣椒,因為痛苦而致使整張臉扭曲在一起,那個樣子,活脫脫一隻女鬼!
只女鬼!
百里敬往後退了一步,眼尾瞟見百里長歌從床底下拿出來的匕首,瞬間明白了李香蘭的意圖,他原本在紅月這件事上覺得有些對不起李香蘭,心存愧疚,但在這一刻,那些愧疚就好像常年積雪的地方發生雪崩,瞬間粉碎得渣渣都不剩。
「紅月已經昏迷不醒這麼多天,性命垂危,你竟然還想趁機殺了她!」百里敬臉色陰沉得可怕。
「不……不是這樣的。」李香蘭拼命用手去揉眼睛,結果便是越揉越辣,她再也說不出辯解的話,一個勁兒地求百里敬救她。
百里敬用腳踢開她摸索過來的手,冷哼一聲,「萬萬沒想到,你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侯爺,妾身求您看在我們夫妻這麼多年的份上救救我。」李香蘭痛苦得用手去抓雙眸處,恨不能直接將眼珠子挖出來以減輕痛苦。
百里長歌從百里敬的眼眸里看出了一絲猶疑,她冷笑一聲,在李香蘭面前,百里敬就是個耳根子軟的窩囊男人。憑李香蘭三言兩語便能扭轉他堂堂一品軍侯的心思。
真不知該說李香蘭的狐媚之術太厲害還是該說百里敬太過窩囊。
百里敬原本因為李香蘭那句夫妻情分動搖了心思,想出手相救,但眼尾突然瞥見站在一旁的百里長歌臉上的譏誚和諷刺眼神,他一怔,瞬間反應過來李香蘭方才拿了匕首過來要刺殺紅月,倘若自己再晚來一步,紅月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滾開!」
想到上面那些,百里敬突然冷下臉來,衝着李香蘭大吼一聲。
「侯爺,你怎麼能聽信百里長歌那個賤……」
「啪!」李香蘭還沒說完,就糟了百里敬一個響亮的巴掌。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被打腫的臉頰,但終究臉上的痛比不上眼睛的痛,不過片刻,李香蘭又將雙手放在雙目處,拼命哀求百里敬,「侯爺救我……」
百里敬的第一反應是抬目看向百里長歌。
接收到這樣的眼神,百里長歌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他堂堂一品軍侯想要決定什麼事還得看她臉色?
懶得去管這種事,百里長歌裝作沒看見,直接走向床榻邊沿坐下,輕輕替紅月把脈,又吩咐人找來銀針扎了幾針方才罷休。
百里敬一再下不了狠心,總覺得夫妻十多年,今夜突然這樣對待李香蘭有些殘忍,他本想用眼神請示百里長歌,但得到她的不屑一顧之後,他泄氣了,對外吩咐了婆子來將半死不活的李香蘭帶了回去。
將紅月打點妥當之後,百里長歌站起身,看見百里敬還坐在桌旁淺淺喝着茶,眉眼間已現疲憊之色,但他分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百里長歌腳步一停,問道:「上次侯爺被綁匪劫出去的時候,那些人可曾向你提起過傅卿雲的下落?」
百里敬怔然,「傅卿雲不是自己走的嗎?怎麼會與那些綁匪有牽扯?」
「他是被人綁走的。」百里長歌神情晦澀,許久才道:「然而我破了宮裏那個案子,保住武定侯府,保住百里若嵐,卻始終沒有傅卿雲的任何消息。」
百里敬皺眉,「我竟不知道!」
「誰叫你是素來以鐵血著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