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君的掌家妻主
三日前。
淮水與邵水相通的水路上。
&武的軍隊,浮屠塔的鐵騎死守着邵西,你如今帶我們去邵西豈不是送死?」秦靈不理解秦老頭此犯險之舉,意欲何為。
&頭你笨得要死!那狐狸在公主身邊安插了人,公主就不會在狐狸身邊安插人嗎?此番走邵西縣是最安全快捷的,公主的人會在邵西縣接應我們,我們直接走邵西回秦國去!難道你還想從姚國去吳國,再由吳國回秦國去不成?若是那樣
我賭咱們三年都回不了長安了!」
秦老頭這一番言語,秦靈被噎的死死的。她乾淨的面容上秀眉一挑,不曾想到哪女人竟然還將在狐狸身邊安插了人,果然長安皇城裏長大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小瞧的。
&你半月,半月後我要見到觀星閣的七星圖!」秦靈說完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上。
&和你說了,我去瞧小主子好些沒,你這一路別再給我犯脾氣了,安安心心等着到邵西縣後轉陸路回長安吧!」秦老頭說着已跳出船艙,朝着船尾走去。
江上寒煙,暮靄沉沉。
船帷之中,水玉珠簾碰撞,船艙窗門前的風鈴被江風一吹,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船尾的艙中,一個寬大的木板床上,躺着一個瘦長的身影,那人身上蓋着薄薄的被子,四肢都被繩索綁着,他閉着的目那麼輕柔,那人臉的線條如此完美,他的美麗令人心驚。
可那張傾世容顏上,他的神情淒涼的近乎絕望……
風鈴聲凌亂刺耳,江風吹得他臉上冰涼,卻不及他心頭的萬分絕望,如同溺水的人,他想衝破束縛,想從昏睡中醒來卻怎麼也不能睜開眼……
素……
腦海中白衣的女子一次次從眼前走過,她美麗蒼白的如同一縷輕煙,她側着身用那種冷漠輕鄙的眼神看着他,最後宛然一笑後離去,白袍拽地三尺,她的背影在白煙中漸漸淡去,他想竭力呼喚出聲,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開不了口。
女子的身影在腦海中消失了,白煙淡去反見大雪紛飛之中,他坐在雪地里,手中緊緊地摟着一個柔弱無骨的身子。
幾多失而復得的心酸苦楚,幾多輾轉多年此去經年的感概,幾多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憂戚……
雪去風暖,春風十里,桃花微雨,取次花叢,一笑任君憶……
&
&祖宗,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這病啊,就是你胡思亂想來的!」
老人說着,快手封住床榻上少年身上的幾處大穴。
秦老頭顯然會醫術,他並不認為小主子腦中有積血便一定是痴傻,他認為是小主子過去的沉重記憶讓婁蒹葭每次想起的時候,都會引起他的氣血大亂,至性情大改。
至今他仍然想不透小主子身上長達三十年的深厚內力是從哪裏得來的。
秦老頭封了婁蒹葭的穴後又拿起床邊小木桌上的藥碗將藥汁灌到婁蒹葭嘴裏。
湯藥灌入少年的嘴裏,少許順着薄唇溢出,但是服用下肚的藥也很快起效,榻上少年不再躁動不安了,反而蒼白的臉上神情十分痛苦,正因為臉色蒼白,所以他額頭上的硃砂痣因為強烈的對比顯得十分紅艷。
他眉目緊閉,趨於安詳,但被湯藥浸染過薄削紅艷的唇卻開合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着什麼,可他喉嚨里發不出任何聲音,所以秦老頭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想到曾經健康的小主子莫名其妙成了一個「痴兒」,成了一個啞子,秦老頭心疼的要死,這幾日趕路他也沒忘記琢磨小主子的病情,無論如何他得先想方設法治好小主子的「啞病」!
少年脖子上的銀質鈴鐺讓他很詫異,不是一般的銀,想據是據不掉的,可他這個見多識廣的人也認不出這到底是什麼銀。
索性,秦老頭想先回了長安再想給小主子治病的事情。
飛鴿傳書和公主的人約好在邵西縣三里外淺水灣匯合,秦氏爺孫成功經由邵西輾轉回到秦國,於是有了後來桑為霜尋來的後話。
*
&當家似乎沒有回淮州的意思。」
在孔周快馬加鞭趕至辛者渡後,探子們同孔周商量道。顯然有人生異,兇犯經邵西入秦地,婁蒹葭之事已然成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