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野龍咩勝聽不懂,王巨這是指為了上位的戰鬥,從這一刻正式打響了。
想要和氣生財,那是不可能了。
非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再無妥協的餘地。
其實輿論戰早就打響。
就象幾個月前獻俘軍去京城,開始時百姓所傳言的,朝廷未發賞賜,那是王巨暗中派人散發的。至於後來的傳聞,則與王巨無關了。究竟是曾布,還是趙子幾等人暗中散發的,或者王安石也參與了,王巨不得而知。
不過王安石改革科舉,一是廢除對官員沒有多大幫助作用的詩賦,以便讓士子關心時政國策。
二也是能過新儒學為試題,對士子洗腦。
只可惜王安石也想錯了,在多數精英反對聲中,即便這樣洗腦,效果也很慢。
也許平安渡過二十年後,真讓王安石洗成功了。
關健那可能給他二十年時機。況且這樣做,王安石觸犯了一個最大的禁忌,他想做聖人,那麼置趙頊於何地哪?
所以不要做聖人,就象王巨擺明了,俺就是所謂的小人,不要碰我,那反而效果更好一點。
想到這裏,王巨又說道:「傳於百姓時,必須着重說一句,我沒有贊成變法。」
「那介甫公會更生氣的。」
「無妨。沒有這個傳聞,介甫公也知道我不支持他的變法。」王巨說道。
王安石變法,本質上還是好的。宋朝不變,再象趙曙時爛下去,不用等金人來,就完蛋了。
可因為斂財過重,確實在民間風聞很不大好聽。
如果王安石能聽得進去別人的意見,也許王巨會做他的左膀右臂,助王安石變法,自己也能提前上位。關健是王安石聽不進去,連薛向的話都不能聽。讓王巨怎麼投靠。
所以王巨想上位。只有兩策,一策慢慢等,等到趙煦即政,那得等到那一天?
還有一策。那就是元豐時上位。
那時候應當國家財政也好起來了。
這一點很重要。
象現在,即便趙頊破格給王巨上位,王巨也要被迫着將那個黑窟窿填上,那還是會斂財。
這也是王巨略略同情王安石的地方。
不要小看了這個斂財,變法前宋朝財政只有一億兩千來萬。變法後巔峰時是一億八千多萬。
免役錢近七百萬不能算。
坊場河渡雖是王巨剽竊過來的。但它確實是良政,也不能算,這個一年也有四五百萬。經過王巨改良後,似乎去年達到了近六百萬。
那麼餘下的還有近五千萬,這中間有農田水利法,與方田法增加的兩稅,有一千多萬。
另外就是寬剩錢有四百萬,青苗貸收入近四百萬,薛向總掌南方調度,帶來的隱形收入有一千多萬。還有市易法有好幾百萬,以及其他手段,又斂出了幾百萬。
因此直接斂出來的財政是兩千餘萬,並且這個實價比還非常地高,全部是匹與貫,而非是石與束。
所以這才飛快地將那個黑窟窿漸漸填上。
這時候誰做首相,要麼不做為,讓趙頊生氣,要麼做為,讓天下人痛恨。
還有一個例子。范純仁搞種古。
未來范純仁知慶州,種古以強盜罪名捉了幾名蕃人流放到南方,路過慶州城時,蕃人向范純仁喊冤。范純仁強行攔下,經過訊問,范純仁得知幾名蕃人乃是種古手下屬吏,並非強盜,是種古為了避罪,將知情人遠放。
所以范純仁將幾名蕃人釋放回家。又上書朝廷,朝廷立即下詔,將種古以誣陷罪流貶。
不仔細讀,可能看不出來問題,但仔細讀,實際真有不少問題。
一慶州知州若是不帶安撫經略使的差職,只能算是環州知州名義上的上司,不能真正全部去插手。最少范純仁若有懷疑,可上書朝廷,而沒有權利真正矯正種古的判案。
其次種古值得為了避罪,誣陷幾個蕃子嗎?避什麼罪,難道強盜沒有抓到嗎?若那樣,那時慕容各族桀驁不馴,豈不是無數慶州官員一一要落馬?
因此這個案子有很多疑點,大約范純仁這麼幹激怒了種古,種古上書反擊,說范純仁擅自發常平倉糧賑貸,收買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