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卿、葛卿,為何王子安還沒有回來?」趙頊看到他們三人回來,卻沒有看到王巨,心情沒由來一陣煩躁。
「陛下,太保回來了,但人在密州。」
「在密州,」趙頊臉色立即緩和起來。
永樂城之戰後,實際西夏消耗同樣很嚴重,但他們沒有甘心,無他,雖然兩次讓宋軍慘敗,然而無定河以東幾乎全部淪陷給了宋朝,就連大里河北岸的細浮圖寨也被宋軍佔領,改成了克戎寨。這還好一點,若大的蘭州也被宋朝佔領了。
於是從去年冬天到今年夏天,西夏對這兩處發起了多次進攻。
雙方各有勝負。
實際這還是國力的原因。
宋朝雖然兩次慘敗,但因為龐大的國力支持,特別是熙寧變法後,國庫與內庫斂來大量儲存,並沒有象宋朝二伐遼國那樣,產生全國經濟危機。西夏雖然大勝了兩次,卻似強弩之末。
但宋朝不知道啊。
因此宋朝君臣面對着西夏一次次強勢的反撲,心中多是惶惶不可終日。
只要王巨來了,那就好辦了。
真不行,派人將王巨生生捉回來!
於是他問:「那他為何沒有進京城,難道他還不滿意嗎?」
「非是,太保說,如果陛下想讓他回來,請陛下務必答應他三個要求。」
「還要提要求啊?」
「這三個要求並不過份,」張商英道。
「說。」
「太保說不管怎麼說,他與大長公主有染,確實有妨禮制,因此這個中書令不能接任。所以請求陛下蔡相公擔任門下侍郎,王公擔任中書令,由他來擔任中書侍郎。」
也就是三人調換一下。
但王巨不能進入門下,那是審議部門,沒有決策權。
如果這樣,未來中書則還是老王與王巨。還有張璪,門下則是蔡確與章惇,尚書則是李清臣與范純仁、蒲宗孟以及六部尚書侍郎。至於西府,沒了。馮京接替文彥博。外放到了洛陽。
還有一些政敵。
如安燾,當時在大家一起彈劾王巨時,他一直沒有作聲,趙頊也就沒有處罰,此次改遷為戶部尚書。那已經翻不起大浪了。
趙頊想了一想,問道:「他不是要權嗎?」
這話說的……
張商英總算明白王巨這個要求用心了,不管怎麼說,王巨「乘機勒索」,皇上還是不開心啊,所以將中書令推讓給了王珪,於是他又說道:「太保他還是向陛下要了權。」
「哦。」
「這是他第二個要求,太保說,如果推行銀行司,必須推行齊商稅。然後又讓臣將在彼岸所看到的。仔細說給陛下聽聽。」
「你看到了什麼?」
張商英有些嚮往地說:「彼岸雖然群龍無……」
趙頊冷哼一聲,張商英不敢說首了,如果群龍有首,那才壞菜了。
不過他看到太多太多了,而且這次王巨有意安排了人,帶着他到處轉,看到太多太多的新制度,然而在宋朝卻是無法推廣的。
就象那個用善款抵消稅賦的舉措,這才是真正的子路受牛啊。
但在宋朝能執行嗎?
人家連兩稅都要隱田,何必多此一舉?
於是他將彼岸所看到的一切。一一說了出來。
也不能說彼岸就沒有壓迫吧,有人的地方就有壓迫,就有貧富不均,不過相對於宋朝。那要好得多。或者說與宋朝對比,彼岸差不多接近於孔夫子所想像的大同世界。
而且他主持了南方十二路發運司,對財政了解也比原來的深刻。
那才是一種理想的治國模式啊,可笑的是國內那麼多精英,竟然不如一群粗魯的海客。
「去年那邊的商稅有幾何?」
「陛下,六百八十一萬有餘。並且太保說。如果沒有意外,五年後就能達到一千兩百萬貫左右,那時候僅是賦稅就可以支持彼岸的財政需要,不需要海客支援了。」
一千兩百萬貫對於宋朝財政來說,並不是一個大數字。
但考慮的是這個收入全是商稅,並且彼岸能有多少百姓?
因此這個數字就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