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你所說,一旦西夏入侵,陝西會危矣。」韓琦沉聲道。
「韓公在陝西時小的就跟隨韓公,萬萬不敢誤導韓公。」劉西平說道。
這有一個背景,趙曙即位,西夏派使者吳宗來賀,到了保安軍,就象王巨所想的那樣,程勘不算是特激進的大臣,但也不是苟和派。吳宗自稱樞密,程勘卻改喚為領盧,領盧,西夏語中樞密院號。也就是你是蕃人一個機構的蕃官,而不是我們大宋樞密那樣的官員。
吳宗怏怏不樂。
程勘沒有考慮到他的自尊心,讓保安軍大臣高宜做為引伴使陪吳宗一道去了京城。
按照以前的規矩,夏使來覲見,必須於皇儀門外,朝辭後等候太監傳旨再於垂拱殿面見宋朝皇帝。
這是規矩,即便後世,如何接見外國來賓,同樣有着種種規矩。
但吳宗偏偏不按規矩來,闖入順天門,帶着佩魚與儀物,想拋下引伴使直接面見趙曙。
高宜急了,你壞了規矩,大不了拍拍屁股回西夏,俺就讓你害苦了,立即派人禁止,吳宗不同意。兩相爭吵起來,高宜也惱了,就是遼國人來也沒你這小子猖獗吧,一怒之下將吳宗扣在皇城的馬棚子裏面,又不給他們吃喝,生生關了一天。
吳宗老實了,一天後趙曙賜食於殿門,吳宗便向押伴使張覲投訴。張覲稟報趙曙,趙曙是滾肉刀,但不是西晉那個晉惠帝,心中也氣啦,這是俺們大宋皇宮,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啦?
這時司馬光與呂誨來了,要處罰高宜。
趙曙不聽,高宜做得沒錯,這是維護大宋的尊嚴,幹嘛要處罰他。但為了兩國大局,便讓吳宗去延州,與程勘自辨。
吳宗便說:「引伴使對我說,當用一百萬兵,遂入賀蘭穴。」
延州的通判代程勘回答:「我倒聽說過一件事,你呼你們國主為少帝,所以引伴使才有此對,失在你,不在引伴。」
可能高宜不夠「尊重」吧,但這個吳宗絕對不是一個省事的主,儘管他也是漢人。
於是回到西夏後在李諒祚面前反覆挑唆。
而且吳宗有理了,如果我做錯了,宋朝重臣司馬光與呂誨為什麼還要替我說話。
李諒祚一想,不錯,是這個理。
但程勘在延州修道路,築城防,訓士兵,這個骨頭不好啃,於是轉到了其他地方。
先是將視線轉向涇原路,原來是施昌言,但在司馬光反覆搗鼓下,朝廷用王素代替了施昌言,此人乃是王旦之子,似乎很有名氣,那麼先放一放,觀察後再說。
然後轉向了秦州與慶州。慶州是孫長卿,孫長卿似乎在政事上還可以,不過不長於軍事。知秦州乃是錢明逸,就是吳越王錢俶的後人,曾擔任過宋朝的開封府尹,就是那個假太子將他喝站起來的開封府尹。不過宋朝的南方人會打仗麼?
可能就這麼想的。
另外定遠寨蕃官蘇恩背叛,慶州官兵陳大兵於境,然後派裨將前去捉拿蘇恩,蘇恩看到宋朝官兵浩大,伏首就擒,爭取寬大處理了。可接着乜臼族劫獄囚,殺官吏,據堡不用命,當時的慶州知州韓絳一怒之下發大兵夷其族,這是嘉佑五年的事,過去了三四年。但說明慶州許多熟蕃與宋朝關係僵化。
秦鳳路原因更簡單了,西使城的禹藏花麻!他是嚮導,他又是主力入侵力量。而且禹藏花麻背叛了吐蕃,再與宋朝交惡,那麼只能與西夏一路走到黑。
兩條原因合在一起,西夏開始數次分兵抄掠秦鳳路與涇原路。沒有敢深入,受害的也是宋朝蕃人熟戶,但這次抄掠規模之大,遠勝過沒藏訛龐的小打小敲,僅是殺掠的人畜就達到了數萬。
宋朝震動。
國家有事,首相有責,韓琦一邊看着陝西的軍報,一邊又派家中的門客親自去陝西察看,主要看禁兵的。可是門客回來反饋,卻是一個個讓人觸目驚心的情況。
正是這個背景,王巨才進入韓琦視野。
程勘將王巨兩個策子遞到京城,各地的奏文第一步不是到皇帝手中,而且到宰相手中,宰相看有沒有價值,或事情重不重大,這才決定向不向皇帝呈現。
韓琦於是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王家寨一戰。
本來功勞能被圍林寨指使程平搶
第一〇一章 見龍在田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