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甫公變法,雖在變法,卻在斂財,所以未來反對聲音越來越大。」王巨說道。
「是啊,還好,免役法暫時還沒有推行到慶州。」
「馬上就來了,」王巨笑道,不過還能有兩三個月時間準備,畢竟東明縣事件多少會有點影響。
其實免役法,王巨真的不反對,一旦推行以後,再配合他這個發展基金,慶州工商業就會飛躍增漲。
然而慶州終非是經濟大州,又靠近邊境,因此差役數量多,這意味着承擔的免役錢必須增加,若是再來一個寬剩錢,王巨就頭痛了。
王巨又說道:「物極必反,因此某一天必會對介甫公的變法進行矯正,若是由文公一派主持,後果不堪設想。」
章楶終於會意。
無論是王巨還是他,立下這麼大的戰功,難道不想上位嗎?
但上位後怎麼去做,王巨這麼鬧了幾回,至少揭穿了文彥博的一些真面目。現在王巨即將會遇到刁難,但對以後卻有很大幫助的。至少民間輿論,不會站在文彥博一方。
事實在某些人推動下,這次有許多百姓痛罵文彥博軟弱,是一個懦夫,不當擔任主管軍事的西府首相。
若是推動得當,這個懦夫一詞將會永遠戴在文彥博的頭頂上。
不過章楶也沒有問,若是以後王巨不會上位呢?
如果真的不會上位,王巨做法十分簡單,家人往南方遷移,東南。為何東南,將來不變的話,北方是非常非常的悲催。戶數銳減了十分之八九,還有摔頭胎。江淮同樣很慘,整打成了閒田地帶。重新恢復到刀耕火種落後的年代。至於巴蜀,那就不要提了。反覆地屠殺,人命連芻狗也不如……只能說東南好一點,無論元蒙或者是滿清,他們也需要東南的財富。
王巨這麼做,還有兩個用意,一是防範王安石仿佼,在官員沒有執行能力,又沒有聰明的經濟人。充足的貨幣,還是在火速斂財的前提下,那危害性可能比市易法更嚴重。
並且王巨對趙頊略有些不滿。
文彥博這麼做,趙頊為了他那個所謂的平衡,繼續讓他呆在西府相位上,那麼以後自己進入中書,會不會有三四個張彥博李彥博,對自己「平衡」。
這樣捆着胳膊去做事,能做好嗎?
實際王巨同樣也做錯了,他為了避免麻煩。在京城時,罕發表意見,更沒有支持變法。或者指出變法的缺陷,那麼趙頊只好依靠王安石了。因此是等於王巨主動將趙頊往原來歷史軌道上推……
其實趙頊對王巨還是不錯的。
如果不是趙頊庇護,現在王巨可能就從慶州調走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南方回到京城。
趙頊聽聞後立即離宮,來到趙念奴府上。
「姑姑,南方可好?」
「陛下,南方風景秀麗,倒也宜人。」
「也是,不然你也不會呆那麼長時間。那個蔗糖作坊如何?」
趙念奴搖搖頭說:「我在杭州。蔗糖作坊在四明,太遠。未去,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似乎運了不少去倭奴國高麗那邊。說不定還有部分轉賣到契丹。陛下,你難道不清楚嗎?」
「聽說了一點,就不知道能不能於巴蜀增設?」
趙念奴又搖頭:「這個我不管的。」
雖然裏面也有她的股份,但她這個股份實際細分成若干小股,周濟了宗室子弟。
趙頊忽然盯着邊上問:「那來的嬰兒?」
「我剛回來不久,有人將此嬰放於我府門前,早上姘兒打開門,準備報官,我看到此嬰長得十分可愛,沒有讓她報,便抱回來打算收養。」
畢竟到了這個年齡,有許多宦官還收養義子呢,趙頊能理解,然後盯着看了一會,道:「與姑姑你長得有些象呢。」
「所以他與我有緣分。」趙念奴慈憐地看着嬰兒說道。
趙頊解下玉佩,戴在嬰兒身上,又問:「姑姑,你去了東南,新法如何?」
新法如何?趙念奴想回答,忽然想到臨行前王巨所說的話,於是改口道:「有好有壞,主要還是執行的官員胥吏能力。實際與新法無關,即便舊法,還不是爭紛不斷。」
趙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