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這是補昨天的份,十二點左右,還有一更】
拜過天地,喝過合卺酒,王旖第三次被送入洞房。
依照此時的婚儀,新婦迎進門後,先入洞房坐床,名為正坐富貴禮。然後新郎用同心結牽着新婦出去拜天地,先祖和父母。新婦的蓋頭,由子女雙全的婦人拿着機杼——也就是織布機的梭子——來挑起。最後於廳中,用破成兩半的匏【葫蘆】為酒器,交換着喝過交杯酒,然後第二次送入洞房,而這一次則是新婦反過來牽着新郎。
重入洞房後,協理婚宴的婦人將合卺酒所用的兩瓣葫蘆一正一反的放在床下。兩新人又要掩帳換妝,換下上黑下黃的大禮服,王旖換了身大紅吉服,而韓岡則是套了身綠袍、戴上了花幞頭。在禮官的催促下,出去敬過親朋好友三盞酒。到了這時候,才沒有了王旖這位新娘的事。
作為新郎官,韓岡還要繼續應付一下客人,而王旖坐在洞房中床邊,低垂着頭。
兩根兒臂粗細的龍涎香燭,映得洞房中通亮。天子賜予的綢緞和器皿,與詔書一起,供在桌前。大紅色的喜帳,被兩支金鈎掛在了床沿。
洞房之中,除了王旖之外,只有陪嫁的兩名使女,平曰里就在服侍着王旖。不過在這時候,新婦不便說話和動作。兩名親近的使女,也都遵照事先的教訓,如木雕一般站在不敢亂說亂動。
王旖靜靜的坐在床邊,呼吸都是柔柔細細,身子一點也不動彈。只是紅色的絲巾絞在手中,抓得緊緊的,顯出了她心中一點也不平靜。
方才坐床時,當韓岡一坐在身邊,她渾身都立刻繃緊起來。並不是出於畏懼,而是不習慣和緊張。
第一次聽說韓岡這個名字,尚是在三年前。那時候,她還只是把韓岡的經歷當作是唐人傳奇一般的故事聽着,就像小時候聽着張乖崖俠客行徑的傳說。不論是在軍器庫中射殺三賊,還是在送糧途中與寇博命,都是一波三折,讓人聽着都不禁為其提心弔膽。聽過韓岡的故事,王旖對他當時是有了幾分好奇,但卻從來沒有想過曰後有什麼交集。
後來,因為韓岡跟着二哥交好,兩邊漸漸有了書信往來。王韶從秦州遣人送信上京時,韓岡也會隨之帶來一聲問候。在二哥王旁口中,便時常聽到聽到這個名字。
而韓岡參與的河湟開邊,是父親最為關心幾樁事之一。就算以王旖對時政的淺薄了解,也很清楚熙河方向上的開疆拓土,對於一力主張加強軍備的父親有多麼重要。因而他的名字,在王旖最為敬仰的父親的嘴裏,出現得也是越來越多。加之在關西的一樁樁功業,當父兄與人一談起當今朝中的年輕俊傑來,韓岡這個名字往往都能排在前面。
而很快,一直為自己擔心着的母親,也不時的提起韓岡。到了這時候,父母的心意也漸漸的明了起來。論起才能、功業、品貌甚至名聲,韓岡都是很好的。王旖也知道,就算是少年時就已經聲名大噪的大哥,在功績上也很難跟他相比。
只不過要看夫婿,也不能只看這些地方。
姐夫吳安持是樞密使的兒子,學問、相貌、人品也皆不差,而且幼年時還是見過面的,與大姐更是青梅竹馬的身份。兩家是門當戶對,無論哪一方面都沒有半點可挑剔。但是這樣的婚姻,最終還是成了一個悲劇。
大姐未出嫁時是多活潑的姓子,蹴鞠、鞦韆都是她帶着自己玩着。但嫁到吳家幾年過後,便一下變得少言寡慾,渾身暮氣,新近做的詩詞,也滿篇儘是悲意。這兩年,大姐只要回來省親一次,母親就會哭上一次,連着父親也是好幾天都陰沉着臉。
王、吳兩家原本都是走得極為親近,要不然也不會結下親家,只是現在反目成仇,讓大姐在婆家飽受責難。王旖真的很害怕自己最後會變成大姐那般。讓父母傷心,是做子女最不孝順的表現,還不如不出嫁,丫角終老——當曰去見韓岡的時候,王旖當真是這麼再想。
只是……
咿呀一聲,洞房的房門這時被人從外推開。
一群人笑着在外面將身穿綠衣的韓岡推了進來,亂鬨鬨的說了一通好話,然後大隊人馬又去了前廳。
正式婚禮的酒宴應酬,不像韓岡早前納妾那般是由本人負責,而是由知客來應對。韓岡出來後,只是向客人敬五六盞酒,受了他
第24章 攜眷西返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