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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薔紫薔聳聳肩,退下。
穆雪感覺到頸後傳來的呼吸,回過頭,低聲道:「遠點兒。」
夏侯雲理直氣壯:「我以為有刺客,當然得躲,刺客奈何不得你,我只好往你身後躲,離你遠了,你夠不着,我不定就被刺客捉了去。」
冷琥冷珀滿頭黑線,殿下,你可以對某人再專情一點,對別人再無情一點。
「太子哥哥,扶我!」丘娉婷向夏侯雲伸出手。
「男女授受不親,本宮可不敢有違禮教。」夏侯雲義正詞嚴,把韁繩丟給聞聲跑出來的大雙小雙,湊到穆雪耳邊,軟下聲音低低道,「丫頭,別生氣,我保證我和她不熟。」
「殿下,對不起,我不覺得有什麼氣可生。」穆雪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親,殿下遠着點兒。」
急急追來的丘家婢女,煞白了臉,慌手慌腳扶起丘娉婷。
丘娉婷哽咽道:「太子哥哥,娉婷等你好久了,總算等到你,太子哥……」
「殿下,」穆雪微福,「我累了,先去歇息,你們慢聊。」抬腳往院子裏走。
丘娉婷淚光盈盈,絞着手帕:「太子哥哥,她是誰啊,甩臉給誰看啊。」
紫薔正待跟上穆雪,一聽這話,怒笑道:「我說這位美女,可真是人美多忘事,你被賊匪劫去,我家娘子救了你,怎麼,連救命恩人都忘記了?」
丘娉婷顫聲道:「你,你胡說,誰被,被劫了,你敢污我清白!拿下這個賤婢!」
紫薔拖長聲腔道:「沒被劫啊。好吧,沒人被劫,我家娘子也沒救人。再遇上這樣那樣事。我們繞着走就是,管你哥哥妹妹的。」
夏侯雲緊跑幾步。追上穆雪:「丫頭,別生氣,我記着你的救命之恩,都記在心裏,一點不敢忘。」
穆雪淡淡一笑:「她爹給了兩萬兩金的,兩不相欠。」
「一條命,兩萬兩金,貴還是不貴呢?」
「望梅樓在那邊。殿下。」穆雪掩了掩口,「你走錯地方了。」
「我知道你累,去泡泡溫泉吧,會舒服很多。」夏侯雲揉揉鼻子,「中午我叫你吃飯。」
望着款款擺動的斗篷下,那修長窈窕的背影,夏侯雲慢慢露出笑容,沒生氣嗎,好吧,沒生氣。腳步輕快往望梅樓而去。
丘娉婷見夏侯雲頭也不回揚長而去,不禁拿帕子拭淚,哭出聲來。跟着往新月院裏走。
把馬匹交給馬奴的大雙小雙,趕過來攔。
丘娉婷:「太子哥哥回來了,你們還攔着,真是奴大欺主!」
大雙哭喪着臉:「丘家小翁主,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命,守新月院,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得入內。太子殿下並沒留話,可以讓丘家小翁主進院。奴婢可不敢抗命,奴婢曾因抗命。被責打了十五杖。」
丘娉婷:「你們讓不讓開,我就不信。太子哥哥不讓我進新月院,讓開,你們這些可惡卑賤的奴!」
大雙小雙已被罵得麻木了,只站在門前,抬頭看天。
丘娉婷怒極:「你們之前說,不讓客進正院,怎麼剛才那個女人就進去了?讓開,再不讓,我可不管你們是誰的人了!」
美人一怒,流淚五里。
大雙苦着臉:「丘家小翁主是說太子妃嗎,她是太子妃,就住新月院,是這兒的主人。」
「太子妃?」丘娉婷絞爛了手帕,「我姐姐才是太子妃,是北宮的女主人!」
小雙:「丘家小翁主何苦為難奴婢,這位太子妃,是大王親筆書寫的聖旨,恩封的太子妃。」
丘娉婷粉面含怒,從婢女手裏拿過一根玉環手鞭子,照着大雙小雙兜頭兜臉抽過來。大雙小雙不敢還手,更不敢放了丘娉婷進院,閃身退回院裏,把大門關上。丘娉婷喝斥婢女頂門,婢女能有幾分力,哪抵得過練家子的大雙小雙。
大門關緊了。
丘娉婷氣得直撫心口,高聳的胸脯一起一伏,那盛怒,竟美如深春里怒放的罌粟。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燕明睿邁着輕快的步子走過來,藍袍玉帶,懶散如故。
丘娉婷:「你來找太子哥哥的嗎,叫門吧。」
燕明睿打量起丘娉婷來。